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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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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县城(都昌镇)

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24-04-21

我错过了一个好女孩

罗长授

　　　我叫李健，1994年考上了县一中，刘小雪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在县一中同班读过两年时间的书。
　　我和刘小雪最初的接触是一件很小的事，高一开学时我们班上排座位，班主任安排我们在教室外面站队，我站在刘小雪的后面，在进教室的时候，一不小心踩掉了她的鞋子，她差点跌倒，前后的同学都哈哈大笑。我感到很不好意思，不由自主地吐了一下舌头。正当我感到难为情的时候，她转过身来，宽厚地笑着，安慰我说：“不要紧，没关系，看把你吓的。”我听了，挠挠头，只是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说。
　　正因为有了这段小插曲，我和刘小雪认识的比较早，她是我踏进高中时认识的第一个女生。中午放学时，我们又碰面了，她问了我的名字，哪个学校毕业的，哪里人，我一一作了回答。她又问了我的中考分数，问得很仔细。通过这次交谈，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刘小雪。她临走时对我说：“李健，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就这样，我们认识了。但我对她的最初评价很不理解，很有意思是什么意思？我又为什么很有意思了？
　　后来班上调换座位，我和刘小雪坐在了一起，位置是这样的，一位男生、我、小雪、另一个女生，这样坐着，我们的接触理所当然地多起来了，似乎从那时候起，她就对我格外关心了。
　　我是从一个偏远的小山沟来到县城读书的，什么都不怎么方便，有许许多多的困难，都被她解决了。刘小雪家里在县城开着一个小卖部，好像什么都卖。她对我说，“李健，你要买什么东西，我替你买，买好了给你带来，别的地方买要贵一些。”我想，在别人那儿也是买，在她这儿也是买，相差不大的，既然她有意提供方便，为了省心，为了给她家多一笔生意，我接受了。我从她那儿要东西，从不问价格，她说多少，我就给多少。后来我才发现，她给我的东西，比她家的售价低了许多，根本没有从我这儿赚钱。
　　有一次，我对她说：“刘小雪，你给我买东西，你们家卖多少钱，就卖给我多少钱，不要便宜。”
“没有便宜啊，谁说的？”她问道。
“是吗？为什么你们家卖一块三、四的东西，你总收我一块钱呢？”　
“你……你怎么知道的？”她惊异地问。
　“我从你家的摊子经过时无意中听到的。我这个人生性不爱占别人的便宜，占了便宜还难受。我又一一问了你给我买的东西的价格，都太便宜了。”我很感激她这么做，但确实不想占人便宜，就说：“你如果再不照价销售，我就不从你这儿买东西了。”
　“李健，你不要这么做。”说着，她站起身，把脸扭向我，双手向我一伸，“我照价卖给你好了。”
　　她好像怕我不买她的东西似的，那时我就觉得奇怪，却也没有问为什么。我对她有点不理解，招揽生意又不为赚钱，还得出力受累，她图什么呢？同时，我发现她从不给别的同学带卖东西，就问她：“你为什么从不给别的同学带卖东西呢？”
　她说：“给别的同学带卖东西，我不踏实，不好卖，无论贵了，贱了，人家都有说法。”
但她为什么对我就踏实呢？她还将商品便宜卖给我，我终于忍不住了，就说：“唉，有你这么个女子，你父亲太倒霉了。”
　“你怎么这样说我，为什么？”听了这话，她挺不服气。
　我斜视着她，说：“这不事实明摆着吗？你做好人，你父亲吃亏。”她一听，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竟然笑了，还笑得很甜。
　有一天，刘小雪对我说：“李健，你以后不要从家里带酸腌菜来吃了，我家有很多，我给你拿。”
　我问：“为什么？”
　“你家那么远，你带来带去不方便的。”她说。
　“这倒用不着麻烦你了。”我这样说了一句，她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好像很羞愧的。
　我常常给她看脸色，她从来没有对我发过火，好像一点脾气也没有，又好像一点儿不知道受气看脸色。我不理她，她也不赌气，总想方设法把我逗乐。有时候她太委屈了，也不对我发火，只是双目含泪，一咧嘴，极不理解说声：“李健，你－－”便再无下文了，然后转过身，默默地走了，好像下了决心，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但是到下一次见面，她又像以前一样问我，待我，再没有什么小性子。但她过去的同学跟我说：“刘小雪在家里也是脾气很厉害的，怎么就对你这样好？”我听了，只好叹息一声，再也无话可说了。
　我所见到女子，说心灵手巧，刘小雪绝对数第一。她挺能干，她会画画，她会剪纸，学习成绩也不错。她在体育方面也很突出，跳高、跳远、跑步、打排球，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更为可贵的是，她的班级荣誉感、集体责任心都比较强，乐于付出。当时我是班长，她是生活委员，是我的好助手。
期中考试后，刘小雪发现我的英语很差，便竭力给我补习英语。有一天早自习，轮到晨读英语，我不得不摊开英语书，却是默默坐着，不出声。
　“你怎么不读英语？”她问我。
　我回答说：“我不会读。”我的声音很硬，好像和谁生气似的。
　她没有介意，又说：“我先读，你跟上读。”
　“我不－－”我坚决地拒绝了她。
　“你念吧，就算我求你还不行嘛！”她低声下气地说，好像真求我为她干什么事一样。我看了看她有些委屈的脸，就跟上她读了。对此，我心里一直十分感激。我别的学科都考班上的第一、第二，而英语却考倒数第一。在她的帮助下，我的英语成绩有了提高，不仅再没有考过倒数第一，而且分数总在六十多分。
　　那时候，我在班上很有威望，有老师指挥不动的人，却没有我指挥不动的人。许多人都对我刮目相看，许多女生都欣赏我，有一个“假小子”甚至当着全班同学公开宣称：“我们班就只有大班长李健一个是男子汉，真正的男子汉。”别人就逗她，让她给我作老婆，她竟然说“只要李健要我，我就嫁给他。”
　　这个假小子，夏天不仅把胳膊全露出来，还穿大短裤。平时大大咧咧，就好像一个野小子。好就好在班上谁都不把假小子的话当真，不然，羞死人了。我对这些，都是看作很自然的事，我嘴上不说，骨子里其实很傲，一般的女生我确实看不上，但我表现出来的是对任何人都有礼貌，对人一视同仁。这种傲气，直到高三我与张晓燕接触失败，才认识到我的缺点：个子不高，人不帅，只不过比一般人聪明一点，有一点所谓的才气而已。
　　有一次，刘小雪问我：“班上的女生都说你好，你知道吗？”我摇了摇头。她低声说：“我们在一起谈论你时，都说你是好人。”
　我想了解她们是怎样认识我的，就问：“你们都说我什么了？”
　“都说你为人老实，办事麻利，待人真诚。”
　“还有什么？”
　“还说你吸引人，引人注目。”她说着，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谁将来……找上你，她真有福气。”
　“哎，你别吹我了，我这个样子，凭什么吸引人，你不是讽刺我吧？”我口里这么说着，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不，没有。我怎么会骗你呢？”她看了我一眼，着急的表白。这次谈话，让我对她产生了一点敬意，她也是很真诚的人。
　　刘小雪真正感动我的还有这么一件事。那时学校要举行高二时事政治竞赛，班上的同学推荐了我，学校一下子发了300道题作参考，没有答案，我干着急，没有办法。
　“假如给你找上了学校给的300道题的答案，你能考好吗？”刘小雪眼睛红着，带有一丝倦意问我。
　“只要有答案，不是吹，看三天时间，我就能给班上挣个名次回来。”我肯定地回答。
　“我相信你，你的记忆力好极了。”她说着。
　第二天，她给我递过来了十多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时事政治题的答案，我仔细一看，发现最后二题还空着，便自言自语，“噢，还缺二题。”
　“我今晚给你找，你先看这些吧。我已经二个晚上没有睡好了，找呀抄呀的，都忙到晚上十二点多。”她爬在桌子上，头歪在一条胳膊上望着我。我一听，心中不禁涌上了一股感激之情，望着她疲倦的样子，心里一阵激动，连声说“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女孩。”
　“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班上的荣誉，你何必太激动呢。”她一直盯着我，却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来，她把头埋到胳膊上，说：“有你这一句话，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有了补偿。”
　　这次高二时事政治竞赛，我总算没有辜负她的劳作、她的厚望，也没有说大话，我在全校比赛中名列第二，捧了个一等奖回来。
　“你真行。这么多的题，就是给我十天功夫，我都背不会，你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这么好。”刘小雪由衷地称赞说。
　“其实，行的是你，这荣誉、奖品应该归你。没有你的答案，就没有我的答卷，说来还是你的功劳大。”我真诚地感谢她。
　“你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即使我不给你找答案，还会有人给你找，我的同桌和后面的杨燕也找了一部分题的答案，都是主动找的，我们不约而同地找了，还找重了呢！”她说着，又埋下了头。她的这种任劳任怨、不居功，使我十分感动。
　　刘小雪还为我做了许多。有一次，我借阅别人的一本数学参考书，看到中间被别人要回去了，我当时遗憾地说：“真遗憾，如果能看完就好了，我的数学水平还可以提升一大截。真后悔，光顾玩了，没有及时看完。”
　“你别急，是书总可以买到，我们找嘛。”她看我着急的样子，就在一边插话了。
　“嗨！我们从那儿买？我在县城找了好多家书店，都没有，问了人家，是从省城买的。”我有点惋惜地说。
　“在省城买的？你别急，我一定给你买一本来，我姑爷在省城。”她惊喜地说。过了一周多，她果然买来了一模一样的书，当我拿上书，心潮澎湃，十分激动，对她说：“我十分感动，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真是一个好女孩。”
　“好那儿啊？我巴结人家，人家还经常爱理不理的。”我们交往一年多，只有她的这一句话，对我带有明显的恨意。想不到，我一句感谢、称赞的话，倒勾起了她的不快。我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一下。她没有笑，声音悠悠的，眼眶湿湿的，说了一句，“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要不你又不高兴了。”我听了，一怔，呆呆地坐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从心里觉得对不起她，就说：“刘小雪，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好。”
　她见我呆坐着，就说，“你别放在心上，我不该说这些的。”我一听，心中更不是滋味，对她说：“小雪，你为什么不骂我几句呢？”
　她摇了摇头，说“我永远不会骂你。”
　有一天下午，我和刘小雪一起去她小卖部买东西，那时路上行人较少。我和她走着，突然碰见一位和我很要好的同班同学汪洋，他经常油嘴滑调的，这次也不放过机会，他说：“难得，难得二位走在一起，真是很好的一对呀。哈哈！”说着，还用放肆的目光看一眼我，看一眼刘小雪。弄得刘小雪羞得低下了头，脸儿红红的，胸脯一挺一挺的，一句话也不说，眼睛却不住地从我身上飘过来，又移过去，后来就定定地盯着看我。我看到这些，就对汪洋说：“不要胡说，看把人家小雪羞的。”
　“羞的？怕是高兴的吧！”他还是不放过我们，继续开玩笑。刘小雪羞得连看也不敢看我了，跺了一下脚，一个人向前跑。汪洋一看，得意地笑了。
　　我赶上了刘小雪，不，她站在前边等着我，脸儿还是红彤彤的，很好看。“哎，你说汪洋会不会在班上说闲话，说我们的闲话。”她问，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
　“说什么闲话？”我问。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难道没有听见，他说我们是一对儿。”说完这句话，她的脸羞得更红了。我这才明白，她还想着刚才的事儿。我以为她怕这位同学说闲话，就安慰说：“我和汪洋是好朋友，在我们面前，他是说笑，在背后，他不会说我们闲话的。”
　“他说我也不害怕。”她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我沉默了一会儿，取笑她说：“看来你希望他说闲话。”
　“你－－”她假装生气，嗔怪似地说着，却把脸扭向了我。
　　我们站得很近，我可以一根一根地数清她的睫毛，她的眼睛闪着少有的亮光，睁得很大、很大，好像要把我装进去似的。我欣赏着她青春美丽、充满活力的脸庞，看着她身体优美的曲线，真的太动人了。我不由自主地想：原来她这么可爱，原来她如此美丽！
　　过了一会儿我们又向前走，但步子迈得很轻，很小，走得也很慢，几乎是不约而同。这时我脑海中涌上了这么一个念头，心想：就这么走下去该有多好啊！我正这样想着，突然，她问我：“我们就这样走下去，你高兴吗？”虽然，我也想这样走下去，但不知为什么，我回答了一句很违心的话，“那还不饿死了。”刘小雪听了这句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她脸上的风韵一下子消失了，红晕也不见了，眼睛也暗下去了，急匆匆地说：“快走吧。”
　　我见刘小雪若有所失，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很后悔，恨我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你今天真漂亮！”我想起了她刚才的样子，打量着她，我真心称赞，但声音说得很轻。
她停下来，高兴地问：“真的吗？今天下午，我们要一起上街，我穿了一身新衣服。”我这才注意到，今天她从头到脚，确实是一身新，这一身的天蓝色，头上红色的蝴蝶结，脚下白球鞋，配在她身上，确实很美。我肯定地点点头，很愉快地“嗯”了一声。她一下子又变得高兴起来了，一路上，叽叽喳喳，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说个不停。我只是听着，很少插嘴。她说得很兴奋，一连靓丽了好几天。
　　高三开学时，学校将成绩拔尖的学生组了一个园梦班，我进了园梦班，她仍在高三（2）班，我们就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开学不久，我园梦班的张晓燕给我写信说她爱我，我就和班上的张晓燕成了好朋友。期中考试后，同学李小鹏知道了，说“人家刘小雪对你一片真心，你却使她失望了。”
“她对任何人都不错的。”
“哼！你还能否认她待你比一般人好？”
“这，我不否认。我以后会还她的。”
“算了吧！人家要你还，就不会对你好了。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相信刘小雪，却相信张晓燕。”
“实说吧，我和张晓燕可能是在谈恋爱。”
“怎么，你和刘小雪就不是了。”
“绝对不是。我们只是在同学交往的范围内接触，从未说过感情方面的话。”
“有些话，不需要语言来表达，用行动更实在。更何况，嘴上甜的人，心却不一定好。我问你，你和张晓燕接触还没有半年，怎么会这样。”
“张晓燕给我写了信说她爱我，我相信她。你也明白，我下定决心，就得到底，以后我一定娶她。”
“算了吧！你们以后一定不成。一见钟情靠不住。我真不明白，张晓燕并不比刘小雪漂亮。”
“我和小雪只有友情，只可能是朋友。我一定让她感受到友情的温暖。”
“我再说一遍，你和张晓燕一定不成。”
“其实，刘小雪未必爱我，但我敢肯定，张晓燕爱我，她也值得我爱。”
　　这场争论，更坚定了我的信心，高三第一学期结束时，我向张晓燕表白了我对她的爱，想让朋友们看看我们的爱情是多么美好。谁知道，我第一次向张晓燕付出爱的感情，收获的是她的斥骂，她骂我无耻、臭山沟来的臭小子。我和张晓燕分手了。
　　我也对这位朋友很吃惊，他怎么知道我和张晓燕一定不成，他还反复说，是预感，还是知道些什么呢？
　　我的选择终于错了，错了，而朋友的劝告是对的，他的言语常常在我的耳边闪现。我一心想让他看看我爱情的幸福，谁知道收获的是悲哀，我独自的悲哀。张晓燕说了我那么多的坏话，几乎让我承受不住。而我，对她未出恶声，一句辱骂和讽刺都没有。为什么？因为张晓燕曾爱过我，是第一个向我求爱的女孩。因为我曾爱过她，爱即无悔，爱是使被爱的人幸福。她追求分手，总有她的理由。
　1997年高考前夕，学校放假了。我找到刘小雪，去鄱阳湖边散步，我们在湖边趟着湖水，说着话。
　我说：“你的学习成绩还好吧？”
　小雪说：“高三成绩下滑很厉害，我对高考没有信心。”
　我说：“小雪，我喜欢你，我爱你。”
　小雪说：“高考以后再说吧。”
　1997年高考后，我考上了南京大学，刘小雪却落榜了。我听说刘小雪呆在了家里，我收到大学通知书后就去她家看她。她没有考上，很痛苦，我去安慰她，给她友情的温暖，给她面对困难的勇气，给她生活的信心。
　我到刘小雪家时，她不在。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第一句话是“路这么远，你能来看我，我真没想到。”
　“是吗？我来你欢迎吗？”其实，我这是故作轻松，我心里很为她悲哀。
　　我们在一起时，刘小雪学习还可以，绝不至于考不上，这是怎么了？我一边说，一边想，一边打量，她今天仍穿着以前我们上街时的那一身天蓝色衣服，脸上比以前清瘦了，只有眼睛还是那么明，那么亮，那么大，可以看出，她还是很痛苦的。
　“很想你来，我甚至想带话叫你来，这么长时间我们没有再说过话，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你已经彻底忘记了我。”小雪望着我，苦笑了一下，又说：“你高考录取了南京大学，我很高兴，又很不安。”
　“我来，我就觉得看你一趟，就是用我再多的时间，值得。我来，也是想问问你－－”说着，我停下来，看着她，接着说：“你以前的成绩不是还可以嘛，怎么考得这么差？”
　“我……也不知道。我也花了时间，平时也不差啊！”她说着，一脸迷惘之色。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们分开后，我的学习就不如以前了。成绩一直慢慢往下落。”
　　我不知道她是指我们在高三被学校分开，还是特指我和她分开，还是二者兼而有之，我没有敢问，她也没有说透。一时间，我们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在沉默中呆着……
　　看着她还像过去一样热情，我有点心酸，深深感到对不起她，“唉，小雪，我们过去的同学中，我唯一感到对不起的，就只有你了。真的，我对不起你！”我站在她的面前，确实有愧。
　“看你说哪里话，你怎么对不起我，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又没有给过我什么承诺。”她笑着，但笑得很勉强，她说着，但说得很吃力，开始她还看着我，后来，就低下了头。
　“你给了我那么多，而我给你的却很少。在这个世上，我自问并不欠人多少，但欠你的很多，我无法回报你，我只能说对不起了，也只能这样了。”我口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想，我一定设法报答你。
　　慢慢地，刘小雪抬起了头，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但没有流出来，她打着哭腔说：“其实，有你这句话，我也够了。你那么远跑来看我，我还不满足吗？我心满意足了。”
　　我听着她的这句话，心里很不好受，便问：“你那时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你竟然问为什么，好！我回答你。就因为我们是要好的同学，要好的同学。现在，你还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她轻轻地说。
　“我来看你，你高兴。那一有机会，我就来看你。”我真诚地说。　　
　“再来看我，恐怕永远不会再有了吧，我们也许再也见不上了……我不想复读了，也没有信心复读，已经联系好去深圳打工了，过几天就动身。”她说着，用手擦了擦眼睛，站在那儿，一动也不一动……
　　我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真难为她了，我们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该说的，也许她都说完了，该做的，她以前都做了。作为同学，对我有帮助的有很多，论关心程度，没有一个超过她的。我会永远记住小雪。这时她妹妹来叫我们一起去吃饭。吃完饭，我对她说：“小雪，我心里爱着你，我感觉欠你的太多太多，我们相好吧！”
　“别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走吧！我就不送了。”她说得很刚强，一点也不含糊。我点点头，表示赞许。
　然后我们挥手相别，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
　我过去的同桌王刚知道了这件事后，对我说：“嗨，这还像话。你早就应该去看看她了。拿到录取通知书再去看她，不应该啊！”
　　刘小雪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姑娘，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份永难补偿的债。人生，最难得的就是别人对你无所祈求的关怀。我也对班上的女同学杨燕说过刘小雪，杨燕说：“这样的女孩子最值得爱，或许她是这个世上爱你最深的女孩子。”
　　我到南京大学读书后，多次给她发信息，而她从不给我回信息，打她的电话她也不接，就这样断了音信。她可能是认为她配不上我，不想打搅我，也不想勾起她的烦恼；也可能是认为我和张晓燕表白过爱，怕我三心二意。
思念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想着刘小雪，我禁不住潸然泪下。我爱刘小雪、我怨恨刘小雪！我想，小雪是我心里最美丽、最灿烂的女孩，我会把她藏在心里，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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