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然|从《相风赋》读陶侃其人|鄱湖文苑 - 都昌在线，都昌人自己的网上社区

yumingran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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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6-08-29

    那日，畅游八里湖畔的“九派诗廊”，一进园门，我突见迎面走来的第一块石碑上镌刻有家乡先贤人杰，东晋司马陶侃的《相风赋》一文，不由心下大喜，遂上前细阅：“乃有相风之为形也，终日九征，桀然特立，不邪不倾，拟云阁以秀出，晞峻岭於层城，直南端以基趾，双崇魏之峣峥，象建木於都广，邈不群而独荣。朴虽小而不巨，何物鲜而功大，眇翩翩以高翔，象离鹍於云际，擢孤茎而特挺，若芙蓉於水裔，若乃华盖警乘，奉引仙驱，豹饰在后，葳蕤清路，百僚允则，彰我皇毒”。
    从这篇赋文的字面意义上来看，这是陶侃在借物赋形，寄托自己内心难以言说的情事，表达了陶侃决不愿随波逐流，碌碌无为地浪费自己的生命，一心要为国家建功立业的宏大志向。
    基于此，我们就有必要先弄明白“相风”到底是为何物呢？
    其实，早在我国古代，每逢有车驾出入，车前都设有一种指示风向的仪器，类似于我们今天的风向仪。《晋令》曰：“车驾出入，相风前引。”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在西晋建国之初，散骑常侍傅玄就曾做过一篇《相风赋》。原文如下：“昔之造相风者，知其自然之极乎，其达变通之理乎，观妙之微，神明可通，夫能立成器以占吉凶之先见者，奠精乎此，乃构”相风”，因象设形，蜿盘兽以为趾，建修竿之亭亭，体正直之无桡，度经高而不倾，栖神乌于竿首，俟祥风之来征。”读过傅玄的这篇《相风赋》，我们不难看出，这只是一篇纯粹的咏物赋，就“相风”本身的形状、功能等展开了一番极为细致、精到的描述，却在思想的蕴涵上，同陶侃的《相风赋》两相比较起来，意境上就差得很远了，就远没有陶侃写得深刻与有力度了。
    在陶侃写的这篇《相风赋》里，他借助对“相风”的称颂，表达了对自己才能的认知与肯定。陶侃虽然没有显赫的家世与别人相比，出身卑微，但是，他却有着常人没有的卓越才能和远大抱负。这在当时如果用“卓尔不群”来形容陶侃，他应该是当之无愧的一个人。
    陶侃在《相风赋》里这样写道，我每次坐车出门，都看见车前的“相风”，虽然身子小巧，但却是姿态端庄地坐在那里，沉静自若，不卑不亢。于是，他便特意结合起老庄的“九征”，仔细观察起它每时每刻的变化来。他从忠、敬、能、知、信、仁、节、则、色等九个方面深入进去，给“相风”做了一个综合性的评估。
    在这个评估的过程中，他发现“相风”有以下两个方面的特点：一是发现“相风”做人独立特行，卓尔不群；二是发现“相风”做起事来，不倚不偏，丝毫分明。真的是一如云阁出岫之奇，锦绣壮丽；又如远观高处的山岭，在层层的城楼之上，峻伟挺拔，即使是它一路逶迤来到了南边的城墙脚下，也一如既往地显得巍峨高峻，就像擎天的大树，独立于广袤的森林，藐视群木而独荣。今天，我看见“相风”虽小，虽不具备高大伟岸的身躯让人敬仰，但是，我真不知道会有谁的本事能比“相风”还要大呢？它能测算出风力的大小，它能测算出风向的细微变化，它睥睨天地万物桀然不群，它翩舞飞翔起来，能够上九天遨游，就像鲲鹏展翅于天际，俯瞰脚下大地。它孤傲地挺立于人世，有若荷花出于污泥而不染，清纯静美，素洁雅致，傲立于水上。它一身兼具孤傲、冷寂、超然的华盖星的气象，时刻警惕地监视着前方的道路，带领大家走在一条阳光明媚的大路上，神情欢悦，一路之上显得生机盎然，蓊郁蓬勃。祈盼庙堂之上，朝廷百官，力革弊政，都能够严格按原则办事，何愁天下不稳，危机不除？”
    在这篇《相风赋》里，陶侃借用两个贴切的比喻来暗示自己的心迹：一是把“相风”比作飞翔在云际的鲲鹏，志存高远。二是把自己比作水中的莲荷，冰清玉洁，出污泥而不染。从这两个简单的比喻中，我们不难看出陶侃已经把他担心朝廷在内忧外患的困境之下，不思进取，偏安一隅，贪图享乐，从而害怕导致大厦崩倾的苦闷心情，表露得一览无遗了。他说，自己宁愿做一只离群高飞的鲲鹏，也绝不去随波逐流，埋没自己；他宁愿做一枝孤茎挺拔的芙蓉，也决不与人同流合污，放纵自我。从陶侃的内心里流露出了他出污泥而不染的宝贵品德，流露出了他要誓死效忠朝廷、捍卫国家的坚强决心和满腔的赤胆忠心。
    陶侃的这篇《相风赋》，虽然是他个人的托物言志之作，但是，他已经在写作赋文的过程当中，运用高度拟人化的写作手段，形象化地将他个人的全部情趣和坚强意志，完全融入在了对“相风”的细致描写之中，他借眼前的“相风”，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极尽笔墨地在仅只一百多字的小文中，寄寓了他个人的全部情感与浓浓的家国情怀。可见他的文学素养之高，文学功底之深，是多么地令人钦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