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局长办公室里，沈局长隔着茶几把肥胖的身躯埋在宽大松软的沙发里，沙哑的声
音从沙发中飘出来。
“学校的情况经媒体披露，领导是高度重视，联合调查组已经动身来了。为了落实领导
指示，回应媒体舆论，决定暂停你的校长职务。”。
高天赐明白这是更高层的决定。
沈局长思维敏捷，说话有条有理，精明干练得和他雍肿得几近笨拙的体态很不对应。沈
局长沙哑的声音继续从沙发中盘旋出来。
“这是组织对你的关心爱护。不要去考虑。关键是要理清一条思路，把办学的缘由、现状、
效果讲清讲透。学校独立法人，独立校园，独立财务的材料要完备。”。
高天赐一边听，一边连忙从身后取出一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沈局长从沙发里伸出一只白
净肥胖的手摆了摆，说不看了。
高天赐还是取出一份打印整齐的全部材料目录和重要材料提要，放在局长身前的茶几上。
沈局长抬起身子，拿过去翻阅了一遍，点了点头。他一直满意高天赐想事缜密，办事周全。
沈局长继续交代，“接待工作由局里安排，具体汇报叫小杨书记谈。当然，有些问题可能
会找你了解。你把握好，还是那句话，不可为而为之。”。
高天赐心领神会。回想事情的前前后后，当时真是墙头上跑马，欲罢不能。
办公室的门窗紧闭，烟雾缭绕。高天赐抬头看一眼换气扇。沈局长说，“嫌闷就开窗
子吧”。
高天赐推开窗门，南边的天空乌云滚动。高天赐说“要打风暴了”。
沈局长没有看天，应道，“风暴雨隔牛背，不一定落得过来”。
俩人把一些细节问题又过了一遍，扯了些这段时间学校工作格外要关注的事情。临走，
沈局长送高天赐岀门。在拉开门的瞬间，沈局长问，“老高，工程上没问题吧？”。
高天赐明白局长的意思，忙说，“局长，论公你是我领导，于私你我同学两年。你还不
了解我？经济上有丁点问题，你就‘双开’我！”。
高天赐和沈局长是中师同学。只不过沈局长后来考了师大，再后来又带职读了省委党校。
高天赐只是为了评职称，考了张电大毕业证。
夕阳西沉，黄昏短暂而美丽。高天赐审视暮色笼罩中逐渐一昏暗的河面，心中滋生一股
落寞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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