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坳夜话（连载二）|民间文化 - 都昌在线，都昌人自己的网上社区

鄱湖鱼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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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昨天 16:24

二、禹王庙传奇

   星移斗转，世道沧桑。明末年间，天下动荡，各地怪事频发，南山坳更是灾祸连连。

    话说南山坳夏家村后的南山上栖息着一只五彩凤鸡鸟，每日清晨都会在山巅啼鸣，其声清越，闻者心神安宁。村中孩童最爱追着凤鸡玩耍，它却从不伤人，反而常常引导迷路的村民回家。
    在某个梅雨季节，南山上的凤鸡鸟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那日清晨，它正在长安咀的野山楂树上梳理尾羽，七根金绿色的翎毛在朝阳下流转着奇异的光彩。忽然，它听见灌木丛中传来窸窣声响，转头看见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透过枝叶缝隙盯着自己。
    “黄三爷又饿了。”凤鸡鸟想起山脚下土地庙前那只总偷吃供品的黄鼠狼。它振翅欲飞，却发现四周的雾气突然变得粘稠如蜜，翅膀每扇动一下都像在松脂中挣扎。这时它才明白，是黄鼠狼精在作祟，那早已不是普通的黄鼠狼——连续偷吃了九十九次土地供品后，这畜生已经成了精怪。
    黄鼠狼精人立而起，前爪竟如人手般掐诀念咒。凤鸡鸟感到一阵眩晕，看见自己的尾羽正一根根变成青烟。危急时刻，它啄破冠顶的肉瘤，三滴殷红的血珠溅在山楂树上。被血染红的树叶无风自动，发出类似铜锣的嗡鸣。黄鼠狼精被这声音震得后退三步，凤鸡鸟趁机挣脱束缚，拖着受伤的翅膀朝王驾舟方向飞去。
彼时的禹王庙尚是香火鼎盛之地。庙前那棵十人合抱的大樟树郁郁葱葱，树冠如华盖笼罩半个船蓬地。凤鸡鸟跌落在庙门前的石香炉旁，炉中三炷龙涎香突然无火自燃，青烟凝成一只手掌托住了奄奄一息的灵鸟。
    庙内泥塑的禹王神像忽然睁开双眼，鎏金的眼珠在昏暗的殿内亮如烛火。供桌上的陶制酒爵自己斟满了酒，又自己倾倒在地上——这是古礼中的“灌祭”，意味着神明即将显圣。
   “孽畜敢尔！”禹王神的怒喝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神像的泥胎表面龟裂出细纹，一道金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化作丈八高的金甲神人。这时黄鼠狼精已追至庙前，见神明显圣，非但不逃，竟化作一个黄袍道人，尖嘴猴腮，手持拂尘。他阴笑道：“小小禹王，也敢阻我修行？今日就让你见识我千年道行！”
那黄鼠狼就地一滚，霎时间，湖面狂风大作，乌云中电闪雷鸣。禹王神像金光大盛，与那妖道战在一处。鄱阳湖巨浪滔天，南山坳地动山摇。
    神妖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禹王神挥动赶山鞭，将鄱阳湖的水掀起数十丈高浪；黄鼠狼精则吐出内丹，把湖水染成墨绿色。战至第三日黄昏，禹王神渐感力竭。他心知这妖道道行高深，非己所能制服。黄鼠狼精看出破绽，突然现出原形，尖牙利齿狠狠咬向王驾舟的舵杈。
    “咔嚓”一声脆响，千年古木制成的舵杈应声而断。整个船形洲岛剧烈震颤，地底传来龙脉断裂的哀鸣。这时七姊妹墩方向突然升起七道白光，隐约可闻女子凄厉的哭声，仿佛七个女子在同时哀泣。
   舵杈断裂处，竟涌出一道血红色的鸿沟，沟中先是浮起一层血红色的虾，接着又是一层血红色的螺。禹王神大惊，这舵杈乃是连接龙脉的关键，如今断裂，王驾舟洲岛与七姊妹墩之间的龙脉断绝，洲岛再也不随水涨而高了。
    趁禹王神明分神之际，黄鼠狼精又扑向船蓬地大樟树的主干。它的牙齿沾了凤鸡鸟的血，竟能咬穿刀枪不入的树皮。随着“咯吱咯吱”的啃噬声，树干咬破裂口处，竟流出几箩筐带血丝的铜钱，号称“万年青”的神木巨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树叶如雨纷落，树皮上渗出暗红色的树脂，像极了鲜血。
    禹王神长叹一声，掐诀驾起祥云直奔南海求助观音菩萨，经过鄱阳湖都昌县域南山松门口时，他摘下腰间玉印投入水中，暂时镇住了翻腾的湖水。玉印入水处后来形成了著名的“印山”，此乃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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