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进入夏季,屋门口的枇杷果就熟了,一爪一爪橙黄色的球形小果实,掩藏在浓密的绿叶里,散发出酸甜的香味来。
前几天父亲就采摘了一大袋放在厨房里,我留下几爪后,把这一袋枇杷果全带到了办公室里,吆喝左右办公室的同事们都来吃。
见怪,同事们还真的吃得津津有味,都说酸酸甜甜的,味道好极了,我羡慕地看着他们吃得很起劲的样子。
我想起了小时候,村里谁家有棵桃树或梨树,还没等果实成熟,就必然有小孩爬到树上守着,其他的小孩子只有咽着口水在树下打转转。现在情况是:熟透的枇杷、桃子、梨、桔子都没有人吃,更不要说怕人偷了。而我的变化是:以前从来没有怕酸过,好像是我女儿出生后就开始怕酸了,且敏感得很,只要沾了丁点儿酸,吃饭的时候牙齿就合不拢嘴。
另一天,一大袋枇杷只剩下几爪了,我也来尝试着吃一个,撕开一层薄薄的皮,抠出里面大大的籽,把果肉小心地放进口里,轻轻地咀嚼几下,奇怪,不酸啊,接连我又吃了几个,并笑着对同事们说:“我以为是忽悠你们来吃,原来是真的好吃”。
没有早晚班,没有补课的周末,突然感觉轻松多了,但如何打发这空闲的时间,成了人生一重大课题。
人生处处充满着矛盾,太忙的时候盼望清闲,太清闲了又觉得无聊。
这个周末,妻子和她姐姐们陪妈外出旅游过母亲节去了,我的任务是在家看店,上午看到老九哥进超市,跑过去邀他中午在我家吃饭。
老九哥大我几岁,我小时候,他家的小门对着我家的大门,我们边喝酒边回忆起往事。我记得读小学时,有个六一儿童节,全乡的所有的小学生都到初中部去,我大慨是读小学二年级,找到读初中的老九哥,感到特别亲切。后来就是他当了飞行员,再回到当地工作。 我们一次次碰杯,共同回忆起二十年前在一起喝酒的场景,当时有老九哥、我,还有华生哥、光头哥、建国在一起,我们喝得意气风发,我们喝得热血沸腾,我们喝得豪情万丈,可如今,光头哥和建国都离开了我们,老九哥感叹:人啊,健康才最重要。
光头哥前年检查出肿瘤,在上海大医院做了手术,经历苦苦抗争后,在去年年底一个冰冷的夜晚,依依不舍,万分留恋地随着呼啸的寒风而离开了我们。
建国,也是我们同一房份里的人,小我几个月,一同读了小学一年级后,就到广州他父母身边去了,在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份,我去深圳,在广州歇了一站,在我历经艰辛找到建国家住处时,按响门铃后,给我开门的是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同龄人,身材特别魁梧,经过相互介绍后,原来他就是建国,他的身高和体魄太出乎我的意料。建国依了辈分叫我明金叔,在建国家吃晚饭,在凉台铺了床住了一晚,他父母我叫木贵哥哥、先桂姐得,给我讲解放前村里发生的事,木贵哥属南下干部,是一轴承厂里的干部,每次回老家都很风光。
在建国家住一夜,感觉最深刻的是广州的蚊子大,另天建国送我到火车站,给我买饮料,他还告诉我,他刚从广州足球队退了下来。
后来,就是十多年后,他的头发掉光了,是个真正的光头,他偶尔从广州来都昌,我们几个就聚在一起喝酒,他依然很亲切地“明金叔,明金叔”。
六年前,建国检查出了尿毒症晚期,2020年做了*****手术,恢复良好,我转给他八百元买点营养,我生气了他才收了,可是2022年的疫情,他发烧了几天,终究还是没能坚持住就走了,我们来不及告别。
中午和父亲一起共六人在一起吃饭,喝酒的主要是我和老九哥,我们喝着酒,感叹着生命无常,我们约定,就是各喝两杯,保持清醒。
两杯酒后,我就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睡了醒,醒了睡,就这样打发了一下午。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思绪万千,昏昏沉沉入睡,大清早就醒来,给自己下了个任务,今天写点文字,不管写得好歹,写文字就是个打发时间的过程。有了任务,边扫地边思考写什么,吃饭是也思考。所以有时你看到我傻呆呆的样子,十有八九我在思考。
一个上午都没有灵感,取标题都花了很久的时间,我一直都很喜欢周星驰的《大话西游》,开始取了个《月光宝盒》的标题,然后又删了,打发时间真是个技术活啊。
中午一觉醒来,与其这样冥思苦想,倒不去轻轻松松到外面走走,拍拍路边的野花,回家去摘些枇杷带到学校去,让同事们吃,让同学们吃。
拿起个铁桶,发动车,来到枇杷树旁。搬来楼梯,帮来凳子,一下就摘了大半桶。
不要自寻烦恼,简单才是人生的本色,因为顺应了春夏秋冬的季节,才有了一树橙黄的枇杷。
明天我要去吆喝:“好吃的枇杷,好吃的枇杷”。
且吆喝得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