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都昌话里边,寡嘴指的是油嘴滑舌,很能侃,很贫的那种人。但也不尽然,有人老实巴交,也号寡嘴。我初中有位同学就这样,不爱说话,但人人都叫他寡嘴,到是真名字都忘了。从来也没有人追究过他不寡为什么也要叫寡嘴。
寡嘴父母有残疾,家底很薄。三岁时,还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寡嘴得了急性脑膜炎,乡亲们把他送到乡医院,治愈了。一般人没见着他有什么后遗症,可他父亲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哥哥姐姐都很会读书,唯独他好不容易读到三年级就辍学了。
寡嘴在家帮了两年农活后,父母请人找了个师傅让他去学门手艺,将来也可以安身立命。小小年纪就去做学徒,学的是石匠。
本来学徒都要三年才可以出师,可以独立门户。但那时正赶上打工潮,大批的泥工都去了广东,福建,浙江。那里好像有无穷无尽的财富,去那里成了所有青少年的梦想。寡嘴学了不到一年就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寡嘴为人勤快老实,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
寡嘴跟所有的年轻人一样,爱唱港台歌曲,爱看港台电影,能说出几乎所有港台明星的名字,各自所唱的歌曲,所演的电影。津津乐道于他们的身高,体重,星座,爱好,绯闻,,,甚至于他们的神态,语气,音色,,什么成龙,陈小春,洪金宝,周星驰,周杰轮等等。他家屋里,房里全是港台明星的大幅海报,还有形形色色的明信片,后来还有歌碟,影碟。平时,一边挥舞着砖刀,一边模仿着周星驰的架式,或是成龙,或是李小龙。嘴里哼着流行歌曲。最南去过广东,最北到过内蒙古。城市的楼房不是我住,但城市的楼房却是我做。这是寡嘴最自豪的事,也是寡嘴在一帮后生中洋洋自得的资本。
某年某月某日,大家都下班了,寡嘴一个人一边哼着歌曲,一边收拾工具的时候,突然,一脚踩空,他像翻斗车一样从高高的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幸好有根竹竿挡了一下,寡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写东西真累,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