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雪,总下的那么有气势,有如一个集团军规模的训练有素的伞
兵般铺天盖地纷纷而下,将及地面时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平稳着陆;
天与地之间因徐降雪的帷幕而上演一出立体的剧目;只一闭眼间,人
世间已换了妆颜;张目四望开去,晕目的泛泛银光犹使人产生置身时
空隧道的错觉。随手抓一把雪,用力一捏,松散难以成团。
江南的雪,零零碎碎飘飘洒洒稀稀落落磕磕碰碰,像是从万丈悬崖上
纵身而下徇情的人,未及崖底身首已在坠落途中被崖壁上刀刃般锋利
的岩石削碎了;摊开手掌耐心的悬于窗外,偶有雪花跌落掌心,欣喜
的平端回手掌,定睛探目欲数清雪花的棱角,却已骤然结成了冰花,
随后掌心渗入微微寒气,冰花化成了一摊冰水。等到雪积起了一点,
抹一把一捏,即成小球,再一加力紧握,已成冰块。
在江南,冰雪难成景致,因而有时会忽略了这是冬季,感受的到的只
是气温的高低。小P会在任何地点身体冷到瑟瑟 之时点上一支烟,挥
动着修长的手指夹着的细长的烟咧开大嘴亲善的笑着说这样可以让烟
的暖意流于全身,不那么冷了,好过些;大鸟会在狭小封闭的空间
里,周围升起团团烟雾时点上一支烟,扇动着指缝中夹着雪白的烟的
黝黑的手掌蹙眉无奈的说这样是为了让呼吸道适应环境,不那么呛
了, 好过些;飞少一定会在情绪波动时点上一支烟,翻飞的骨感的
指关节中停尸着死板的烟声情并茂的说着此刻自己真实的内心中波澜
的感受,不那么乱了,好过些。我们为什么吸烟?是因为我们一开口
就暴露了我们的无知,故而用烟雾为屏障以掩饰我们的浅薄、填补我
们的愚钝,以沉默支撑自己最后一点褪色剥落的颜面,不能腰板直挺
的说话,真不好过。总是不好过就想软弱一下,有个心仪的伴侣与自
己热恋中欣欣相倚,一吐为快;此时的爱情,犹如冬季里天空纷扬而
至的最大、地面积的最后的那场雪:白而洁净,无处不在,如此宽
广,任你嬉戏任你释放任你沸腾;此刻方知爱之神圣,情之妙用;至
于家人、朋友,只是配角,远不及情侣重要。朋友,尽情享用这一
时,倾心珍惜这一刻;爱情好比日报,过了今天内容就未必是你所想
象的那样了。休整过后的人,精神抖擞,对生活又 充满了无穷的希
望和信心。归根结底,人不因理念、精神、情感而存在,却为此生
活,这些是人在精神层面上有质量的生活的根基;一旦生活的主题所
赖以存在的根基与己分崩离析,是否人生的意义也就此结束?如果
是,肉体赖何不灭?是在为鲁迅说的“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这
句话做真人秀?决然不是,每个人心中的希望是永生的,面对不同的
事件不同的人生遭遇不同的人生阶段会被迫放弃很多,惟独向前向着
更好的希望总会随着脉搏的跳动而积蕴着创造美丽新世界的激情。
当爱情要离你远行时,就不要再奢望她会回来,只要她想走,就会想
尽一切办法离开,而你想尽一切办法也阻挡不住,唯一的作用就是自
以为是在延时的加速。
当爱情要离你远行时,请你放行,为她祝福;请不要放弃自己而就此
厌世。此时的爱情,就像掌心的冰,愈不想放手愈要用力握住,掌心
愈痛,爱情的冰——化的愈快,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体温蒸发而
袅袅上升的水蒸气一缕缕离去。
当我们再次摊开掌心时,轻轻抚摩掌心留下的冰痕,施之以吻,回忆
的起的只是她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