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我三十六岁的本命年。
这一年,是被挥不去的伤痛纠缠的一年。
3月,那个血管里流着一线与我相同血脉的大孩子,他忽然就变得不知道爱和被爱了,甚至举起了一把令人心颤的血腥的刀。那一天,他被关进那间特殊的房间的一瞬间,我恍惚看到他的魂魄正飘离出了他年轻的身体。我嚎啕大哭,无法自已。一如死别。此后,见他一次,我的精神也会混乱一次;想他一次,我的心就抽搐着痛一次。
8月,又是两个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14岁,一个12岁,俩兄弟一同溺水而去。看着叔婶悲痛欲绝,生命如此不堪一击,我不知如何安慰,也无法安慰。之后,看着他们真的一天天实践着人亡家毁的悲剧,才发觉,不止是生命,这世间一切的存在都很脆弱。
还是8月,我唯一的姨父、年仅六十三岁的姨父突然与世长辞。他比我的父亲年长不到一岁。我哀叹再也没有一位老人会因为我去责骂我的老顽固父亲了;我开始夙夜担心,我怕,我的双亲也会突然在某一天离我而去。
在很多的时候,一个人独处时,半夜噩梦醒来时,我总会以为自己可能会被这种种已发生和未发生的苦和痛吞噬。然而没有。原来,一切真的都会过去。再大的伤口也会结痂,只不过一碰还是会痛。所以这一年,在QQ上我一直只挂着一句自我安慰、自我鼓励的话:划过岁月的忧伤——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一年,是我更切身体会点点滴滴的爱与关怀的一年。
离我最近的人,在我一再突临变故而失控的时刻,一向并不强悍的他却总在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每次1000CC的生理盐水不光帮我一次次排尽了身体里的病毒,也为我惶恐难安的心一次又一次注入了安宁。
昏睡中,那双在深夜轻轻抚摸过我额头的女儿稚嫩的手,深深地抚慰过我焦灼的灵魂。
阴冷的4月,我曾感受过一下午极温暖的阳光,那是在海底诗人家的阳台上。
这年的通话记录上,有些频繁出现的名字,在我的磨难里,一遍遍演绎着雪中送炭的真情义。
还有,缠在我的电动车头上的六尺红棉布,那是比我更饱经风霜的母亲为我在神明前求的平安符。
……
现在,三十六岁的本命年已经结束了。
2011年临近终点,2012年迫在眉睫。
愿苦痛渐少,愿平安、温暖长驻。
愿我,愿每一位亲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