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年味渐浓。这几天宁波都昌同乡QQ群内热闹非凡,每天都有不少人在寻车问票,计划着自己的归期。
是的,每每这个时候,独在异乡打拼一年的人们,心情总是异常的兴奋和激动,盼望着与家人团聚的那一刻早一天来到。这种心情,我是深有体会。虽然在外三十年,可每次回家前却依然睡不好,我不知道这是人性使然,还是我的恋家情结特重。如今的外出,与三十年前的外出是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向家里打听个事,一封书信的来回,顺利的话也要半个月。如今的世界,无论是通讯还是交通,都处在高速发展时代,真正是诗人笔下的“天涯若比邻”。
曾记得,离家的第一个年是在安徽巢湖过的,那时陪伴我一起的还有30个都昌老乡,我们自娱自乐,还将家乡的迎亲锣鼓《小桃红》搬出来与全连分享,可快乐过后,却是无尽的思念,尽管熄灯号早就响过,寝室里却听不出哪个睡得很香,我知道,此时大家的心都飞到了远方!在外的第二个年,我是在众人向往的大上海度过的,那时要找个说家乡话的人,我要从浦东坐车辗转两个多小时去吴淞。不夜城的霓虹灯再亮,却依然掩盖不了我们对家乡煤油灯的向往。那一年,我有个高中同学在石家庄上军校,来信告诉我寒假本计划回家过年,却因路费无着落打算不回去。我立即回信,不能因钱拦住回家的门,并给他寄去自己全部存款50元。那位同学当年风风光光穿着军校学员服回家过年啦,家里来信还说还给我爸带了两包香烟,当时甚是感激。这个同学后来混得不好,毕业啦,军官命令还没下,就因事退伍返乡啦,我那积攒了5个月的津贴自然也打了水漂。也是在那一年的年关,我收到家里寄来的冻米糖,那时不像现在有快递,邮路时间过长,等我打开包裹时,冻米粮不但受潮,而且还染上了柴油味,我不敢拿给大家分享,怕大家玷污了我们家好东西的名声。但我又舍不得扔掉,这不仅仅是粮食本身的价值,更是家人的心意,更是父母的思念,我只好每天打开柜子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这样的体会,只有久居他乡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多年在外,在外过年的故事可以编一本书,可返乡的车票,如段段枕木,也差不多可以连到家乡。尽管他乡山也美,他乡水也清,却难忘我故乡一片情。2007年过年,长江中下游一带遭遇百年不遇的冰冻,本来计划坐火车回家过年,江西省政府对口部门都安排了接送,后发展到火车停开,高速封道,家人也再三嘱咐为了安全就不要回去啦。可等到年三十那天,天气情况好转,高速也开通啦,我吩咐妻儿即刻坐车回家。开始妻子有些不乐意,我告诉他过年没有回去,家里老人心里有缺憾,谁知道还能陪老人过几个年。我为那年过年又一次与老人团聚的决定感到庆幸,因为在三个多月后,父亲就永远离开了我们,好似那几天的团聚是我硬生生地赚来的。
我这人有个毛病,走在外面看到明明不想买的东西往往也会去买一点,同行的好多人说过我这毛病,可我每次总跟人家说,这样的做小生意人也要过日子,你就权当捐款罢了。今天乘地铁,看到地铁站有擦皮鞋的,我就走过去请她服务一下。期间一聊,她还是九江老乡。我顺问了一句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她说没钱不回去啦,有钱在哪里都可以天天过年。我感到无语,她怎么这样理解回家过年,如今现在谁还在乎吃什么,这或许就是文化差距。
家里的老人早就腌了鱼、做了粑,早就期盼你们回去与她们团聚,早就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告诉大家我家的老几哪天到。别让老人失望!别让老人有遗憾!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