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秀兰
“老吕头，这钟你也敲了十多年了，怎么还乱打一气。牛也教得会犁田，你怎么就学不会。我再教一遍，这回可记牢了。总共就五种铃：上课第一道钟，当，当当；预备钟，当当，当当；上课钟，当当当，当当当；下课钟，当，当，当；放学钟，当当当当当当。你钟敲得准，老师学生就会知道该干什么了。瞧你刚才上课钟打成了下课钟，搞得很多老师学生一节课上得都没心。”见厨房里炊事员老吕头站在钟前，文校长对他提出了严厉批评。
老吕头憨厚地摸着后脑勺陪着笑脸：“校长，我就脑瓜子不好使。一着急就记错了，这回我绝对记牢了。下次保证按你的要求打。”
“那你还不快敲，都超了一分钟了。”
“是，是，我又忘了。”
“当，当，当…”，有节奏的下课钟声响彻校园。老师们从教室里走出来，拍着身上和讲义上的粉笔灰，往集体办公室走去。小学生们从教室里涌出来，三五成群的，一下子填满了操场的角角落落。
最后打开教室门的是五年级（2）班，走出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清丽女孩，手里捧着一堆试卷。从紧接着跟随在她身后几个小点的女学生，对她喋喋不休地追问试卷答案。才可以明显看出她是一个老师。
“不要再问了，等改完了试卷就知道了，回去休息，准备下堂语文课。”女老师不得不恨下心肠割掉这些追着的尾巴。学生们太好学了，以致于恨不得一考完试，就立即希望知道答案和成绩。但她也没有织女通天的本领，能像满足财主的要求那样满足学生的愿望。
操场上传来“咚咚”的声响，女老师习惯性地朝操场那边瞥了瞥。篮球架下，一个矫健的身影在跳跃。那是一个有着强大磁力的阳刚男孩，一想起他，喜悦甜蜜便铺满了少女的心房。
一走进集体办公室。五（3）班的数学老师吴老师就盯上了。他是学校的资深老教师，一直是文校长委以重任的毕业班老师，走过来翻着文秀老师放在办公桌上的试卷。一张张完满、整洁而又清晰的答卷，可以看出任课老师付出了辛勤而扎实的劳动。刚出校门的年轻人能做到这样，惹得他眼热不已，感慨不已，欣喜不已。
“秀兰老师，第五单元又考了，你们这么可劲儿弄，悬殊拉得太大，叫我这样的老同志脸子往哪里放。”
“吴老师，别夸我，折杀我们了。我们还得向您多学习。上次听了您那堂公开教学，我受到很大启发。我们后生辈怎么也上不到您那水平。”
“你别谦虚。教得好不好，看学生成绩。期中考试你班能考到平均分89，我班才87。我压力很大呵，下学期我向文校长要求，改带四年级数学。不跟你们年轻人拚了。”
“还不是瞎蒙的，不过荣老师算真有办法。能平均成绩96，不知他怎么做的。但肯定我们年轻人不稳定，还是在您激励下才蒙到了一回。”
一旁四年级的魏老师插嘴了：“哎哟，我的牙都要酸掉了。秀兰老师，又是夸赞，又是我们，我们的，好亲密呵。我就说怎么五年级期中考试全乡统考，好名次全叫中小包了，原来是我——们的力量呵。”
秀兰的脸微微发红。刚要坐下批改试卷，就听得文校长在外面喊。
“秀兰老师，请你去看看，有人报告说你班有学生在教室后面欺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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