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说是,桃花难画,因为要画得它静。如果要写桃花,怕也是如此。三月里,桃花应该正开得艳丽,一派风光。你竟是糊涂到快错过了花期,忘了要看看它的模样。直到路旁那一株粉色惊艳了视线。
春事开得烂漫,难管难收,亦只不过是书里写的好风景。
你并未随着那一株粉色就寻到了满城的花开,也不见柳絮而扬,明媚阳光。连日里的细雨,像是给这三月的天蒙上了一层细纱,虽见得它的轻柔妩媚却只觉得模糊冷艳。窗外是滴答滴答的声响,偶尔也有春雷轰轰,吵醒了快要入睡的人。
无意听这雨里的声音,也不想这雨里的心事。它便是春天里的景致。看行人在雨里穿梭,轻快的步调;看屋檐落下的雨水,有新鲜的味道;看墙角那一抹绿色,是春天撒下来的种子。如此,这绵绵烟雨才多了意蕴。
好在,更有阳光明媚的日子,软风和煦,春就开始得落落大方。
小路上,田畈里,油菜花遍地开着,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明黄的颜色,在阳光下耀眼却叫人欢喜。当然,人们的欢喜,更因为它有枝有叶,有花有果。照片里的人,在油菜花里,面容姣好,不仅有花的娇气美艳,也有人的烂漫随性。画面定格在这样的瞬间,应该有多少的美丽呢?
阳光落在身上,有暖意也轻柔。
一缕清风,拂面而过,嘴角就有微笑,裙摆在风里展开,扬起的发丝里满是舒畅。远处是青山绵绵,雾霭霾霾;眼前的小路慢慢迤逦,仿佛就要渐次开出花来。耳边唱起苏打绿的《日光》,“醒在梦境上,梦在清晨上,晨在川流上,流在船岛下。”睡眼惺忪刚过,懒散却十分美好。
深吸一口气,你便说有春天的味道;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你便说春天真的到了。相拥着要去哪里寻春的颜色,却只见枝头有冒出的新芽,鸟儿也变得欢快,细雨刚过后地面的积水明晃而有光亮,往后的姹紫嫣红就要布满山头,夕阳残照里开始留恋。
你想到了这样的话便欢喜的不得了,或许只在这个季节。“想学摄影,就去学吧。想学钢琴,就去学吧。因为你才二十五岁。”就像刚刚开始的这个季节,原本就不需要故作老成,想做的梦可以实现,抓不到的东西可以放手。关于追逐开始变得浪漫而稳重,随意却坚定。所以你说的改变,从这里就可以开始。
龚自珍《己亥杂诗》里,“偶逢锦瑟佳人问,便说寻春为汝归。”有朋友解释诗里的意思,只用他的聪慧把诗里的意境解释得花枝招展,言外的意思却各有不同。寻春为汝归,难免显得轻佻,与旁人周旋又不露本质,是你做不来的。倒是因为在春天,却又有了好的借口,诸般的心事也只要丢到浪漫春事里,沐浴春光,踏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