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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佬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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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县城(都昌镇)

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3-01-26

       夜里九点多了，杨柳还没有一点食欲。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想理清一点思绪。无奈这
思绪是剪不断，理还乱。雨早就住了，但是屋顶上还有积水顺着排水管往下流。偏偏这溜排
水管在办公室的窗外脱落了一节，没有了约束的雨水就散漫开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一阵紧
一阵慢，撩拨得心中更加烦乱。杨柳忍不住推开窗子，看看这股失去约束水流是怎样恣肆狂
虐？然而，水像往常一样流淌。杨柳自嘲地想，流水无意，不过是自己的心境不同罢了。杨
柳没有在窗口边停留，她不愿看繁星点点的夜空。很早很早，不记得在本什么样的书上读到
一句话，不要仰望星空。深邃的星空，让你倍感自己的渺小。她深有感触。
        杨柳重新回到写字台前，无意识地点动鼠标，屏幕上蹦出只蜗牛。蜗牛慢腾腾的蠕动，
杨柳难得地会心一笑。蜗牛是陈醉qq头像，陈醉是杨柳的爱人。最开始，陈醉qq里的头像
是只乌龟。杨柳生气了指着那只丒陋的乌龟质问陈醉，“你影射？怀疑我人品？”陈醉不解，
分辩道，“我是嘲笑自己龟速。”陈醉在市科技局早过而立，就要奔四，还是小小科员。他
的同学中有好几个处座，还有俩副厅。陈醉有些颓废。杨柳明白了，笑他说，“谁叫你老爸
给你取了个破名字。沉醉不知仕路。”小俩口苦笑了。但杨柳还是坚持要换头像。选来挑去，
拣了只蜗牛。
       陈醉的机遇终于来了。那年局里要分派个人去幕阜山深处扶贫。深山老涧，没有人真心
想去，局长就指派了陈醉。陈醉人至诚，至诚人做事实在。陈醉在深山一呆就是一年，中间
只是为了跑陈醉也项目争资金回过市里两次。杨柳也毫无怨言。她鼓励陈醉说“咱俩都是农村
来的，在市里也没什么人脉。就好好把住这个机遇，放手一博。”陈醉也挺用心，指导山村
的村民种香菇木耳，加工笋干蕨菜，搞得红红火火。正应了乡下一句老话，时运来了门板都
挡不住。这年有条油路从深穿过。通车以后，北京有个老将军想回家看看，省里市里的领导
陪着。老将军吃过香菇木耳蕨菜笋干，赞不绝口。说当年就是这些东西救了他的命。有了路，
山里的山货运出来方便许多。山民们多多少少得到些实惠。山里人讲究一个滴水之恩将涌泉
相报。陈醉扶贫结束回市里，村民和他依依不舍，就差点送“万民伞”了。陈醉成了省里扶
贫工作的典型，破格成了副处。
       陈醉升了副处，杨柳时时警醒他要谦虚谨慎，低调做人。但是，夜里在枕头边，陈醉免
不了要向杨柳口口相传一些下乡扶贫，“曲线救国”的理论。终于，有一天杨柳的学校要抽
调老师下乡支教。陈醉极力鼓动杨柳报名，说是一次难得的“曲线救国”理论的实践。杨柳
不想报名，孩子刚断奶，她不舍得。陈醉把老爸老妈从乡下接来，建立了一个稳固的后方，
再耐心细致地做杨柳的工作。有一次差点把“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都说出来了。杨柳终于
报了名。
       在县里的欢迎宴会上，杨柳遇见了自己中学时的班主任老师。班主任早已改行从政，现
在是这个县的人大主任。于是，杨柳被安排到双河小学，代理党支部书记。双河小学牌子老，
规模大，是科级单位。
        杨柳一到双河小学，就接了副沉重的担子。
       原来，学校在省里争取到了一笔灾后重建的款项，准备新建一幢教学大楼。在等立项审
批的过程中，上面来了个领导调研基础教育。在谈到农村留守儿童问题时，领导说，外地有
个不错的做法，办托管式的寄宿制学校。说是个思路。政府很重视，组织了几个中小学校长
去考察学习，回来专门发了个文件。双河小学被选定为试点学校。立项批复很快就下来了，
已经不单单是一幢教学楼了，包括学生公寓、食堂、电教馆等等。高天赐校长头都大了，跑
去找局长诉苦说，摊子太大，牵扯到土地、资金、设施、师资……等等。
       沈局长手里晃着红头文件，说“领导十分重视，专门发了个文件。土地会协调划拨。资金，
你手里有一笔，我再给你挤一点，招投标后，中标的老板垫一部分，先启动。至于设施、师
资以后再通盘考虑。”局长胸有成竹。
        高天赐晓得多说无益，只能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要上。征地、图审、招标投、
标、破土奠基、竣工验收。前前后后一年多，高天赐领着一班人马跑得脚板不沾灰。春节过后，
高天赐想等领导把运作模式，师资配置这些大事敲定，就能赶在秋季开学招生。不想，就在这
时一家权威电视台的品牌栏目就外省的一所同样性质的学校进行了访谈。进退维谷。继续下去，
显然是有风险；停下来，巨大的投入如何收回？单利息就要拖累学校运转。最后几个领导与高
天蜴私下拍板，趁上头没有最后明确，踩点红线走。于是，春季提前招生。这就是后来沈局长
说的“不可为而为之”。
       杨柳就是这个节骨眼上来到双河小学。高天赐要她负责这所新型学校的教学与管理。当时，
高天赐交给她十个字的办学要求“最好的质量，最优的服务”。为了这十个字，杨柳整整一个
学期没离开学校半步。放了暑假，处理完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刚回家半个月，出了这样一档子
事，又被领导紧急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