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训扬新风493丨都昌历史名人之陶侃篇（四）：陶母湛氏从矶山到苏山往返间的出发与魂归|民间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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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县城(都昌镇)

只看楼主正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24-12-25

东晋名将陶侃之母湛氏（约239年——307年）与孟母仉氏、欧阳修母亲郑氏、岳飞母亲姚氏同为古代“四大贤母”。湛氏墓茔在都昌县城郊的鄱阳湖畔的矶山岛石壁山。2024年12月22日，农历冬至的第二天，都昌县陶氏历史文化研究会在陶母墓址组织“弘扬贤母精神，传承优秀历史文化”冬祭陶母活动，都昌有关部门负责人、当地历史文化名人研究爱好者、陶氏宗亲等150余人参加了这一活动。我应邀到了现场，并就都昌如何扩大陶母、其子陶侃、其五世孙陶渊明“陶门三贤”（贤母、贤臣、贤士）的历史名人研究影响力，提出了三点建议，一是讲好“三贤”故事，二是打造纪念设施，三是融入文旅发展。

陶母湛氏画像（余亚飞绘）

数日前，我收到由都昌县政协编纂，石和平担任顾问、谭四明担任主编、段玉琪担任副主编、尹小兰与王旺春同为执行主编的《陶门三贤》一书（2024年11月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江西师范大学著名教授王东林先生为家乡的这部书撰写了长序。这本书的大半内容，转录于2006年由都昌县政协、都昌县历史名人研究会编印的《陶侃研究》一书，也有一部分是新录文章。承蒙编者青睐，我所撰《“陶门三贤”是立德的榜样》《解读唐舒元舆〈陶母坟板文〉》两篇入册。因为当天的活动是纪念陶母的，所以我特意晨阅了散发着油墨新香的《陶门三贤》有关陶母研究的篇什。

陶侃画像（余亚飞绘）

都昌陶氏历史文化研究会会长陶至锦先生出生于1948年，西源乡陶家边人，曾任都昌县环保局局长。陶至锦老人德高望重，退休后为陶氏历史文化研究可说是鞠躬尽瘁，贡献卓著。《陶母三贤》收录有他所撰《陶母贤德传千秋》一文。拜读此文，我们且来深究陶母湛氏如何魂归都昌故园，长眠于鄱阳湖畔石壁山的？

都昌石壁山陶母墓

陶母是什么情状下踏上都昌故土的？首先要了解其夫陶丹，也就是陶侃亲生父亲丹公的人生落幕之地。陶侃之父陶丹，字文仲，生于汉献帝建安十八年（213年），卒于蜀汉炎兴二年（263年）。三国时期仕孙吴，初为牙门将，后升扬武将军，封柴桑侯。柴桑即今天的九江市柴桑区，对陶丹封“柴桑侯”，有人提出质疑：扬武将军为四品，柴桑只是县名，似无封县侯之例；也有历史学家给出解释，陶丹是因其子陶侃封侯时所追赠。湛氏是豫章新淦（今江西新干县）人，是陶丹之妾，生陶侃。陶侃有兄陶操，是父亲正室所生。湛氏约16岁时为陶丹妾，21岁生陶侃。在陶侃6岁时，刚过50岁的陶丹撒手人寰。弥留之际，对湛氏的嘱托是：“常言道人走茶凉，何况我这个茶盏要破碎了，温茶不存，没有为夫的相携陪呵，你幼儿寡母的必遭人白眼，历尽人间艰辛。你们母子俩可以去我的老家鄡阳县认祖归宗，好生养息。”陶丹辞世后，被就地安葬于鹤问湖畔（今九江市赛城湖一带）。
26岁的新寡湛氏在夫君驾鹤西去后的人生挚念是：将侃儿抚养成人成才，为陶家撑门户、争口气！她挈孺子乘舟涉彭蠡湖（鄱阳湖古称）欲落藉鄡阳县。1700余年前的都昌县（古称鄡阳）城在周溪泗山，如今的都昌县城所在三国与东晋之交时只是个泊船的码头，湛氏母子的人生港湾也就与此地有了拥抱。陶至锦先生在《陶母贤德传千秋》中，有文字如此叙及：

陶母墓前冬季的鄱阳湖

侃母在夫君陶丹(柴桑侯)病故后，将其安葬在浔阳鹤问湖，便带着年仅三岁（注：应为六岁）的陶侃，按陶丹的嘱托寻找在鄡阳的陶氏族亲。侃母母子在行走数日后，来到鄱阳湖滨的姑塘渡口。遇到风雨交加的天气，摆渡的渡船停渡避风雨去了。侃母母子徘徊在湖边十分焦急。天无绝人之路，幸遇在湖边打鱼的渔民龚飚相助。上得渔船，龚问侃母为何带着幼儿在湖边。侃母倾诉了丧夫之痛，说明了带着幼儿去鄡阳寻找陶村族亲的心意。龚非常同情母子的遭遇，便带着母子二人坐渔船来到了鄱阳湖边矶山龚的家中。龚的妻子热情安顿了侃母，并让母子二人暂住在龚家，从长计议。侃母勤劳坚强，在矶山将身带的钱财置了些土地，种起了桑麻，养蚕纺纱，过着日种桑麻夜纺纱的日子。过了些年陶侃长大了些，侃母便将陶侃送往靠近矶山的都村读书、识字。陶侃遇上放假，就跟着龚飚下湖在渔船上学着撒网捕鱼。如不下湖，陶侃便拿自制的竹鱼竿在矶山湖港边上钓鱼，钓鱼多的时候就拿去都村集市上卖些钱，添补家中生活或买些书籍自学知识。陶侃是个懂事的孩子，每当夜晚，都坐在母亲的织布机边看书，有时陶侃贪玩，侃母便对陶侃说：“母亲手里拿着是什么?”侃说：“织布的梭子。”侃母说：“这织布的梭子在机子上来来回回，奔跑很快，这日子就像梭子，一晃便是一日，孩子你要勤奋，珍惜这一缕很快便流失的光阴。”从此，陶侃在母亲的教导下再也不贪玩了。连去湖港钓鱼也带着书去看。陶侃在矶山港湖边的山嘴石钓鱼，时间长了，叫石头便磨成了深痕。后人为了纪念陶侃的勤勉，便给此处取名为陶侯钓矶。

2024年12月22日冬祭陶母现场

这段关于湛氏母子在都昌矶山徙居的叙述，有陶母以“日月如梭”教育儿子陶侃珍惜光阴的生动对话，也交待了“陶侯钓矶”作为都昌古八景之一的来历。我很想了解的是：渔民龚飚渡陶母母子至都昌，此史料出于何处？有名有姓，如此确凿，一定有来历——或是陶氏宗谱？或是历史典籍？就这个问题，我在冬祭陶母的现场，请教陶至锦先生。老人微笑着让我听当天也应邀参加活动的站立身旁的徐观潮先生。显然，陶至锦先生的示意，说明的是他引用的材料来自徐观潮先生。观潮是我的文友，中国作协会员的他出版文学作品多部，颇有文名。2017年3月，他曾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了历史长篇小说《名将陶侃》。观潮兄对我的请教给予的解释是：“我在《名将陶侃》里写到过龚飚，可能是实有其事，也可能是我虚构的一个人物。我还写过陶侃手下的一个部将龚登，他是陶侃龚氏夫人的族亲。”

彭泽县新建纪念陶渊明的五柳书院

当天祭祀陶母的活动结束后，我回到家中找到书柜上存阅的观潮兄著述《名将陶侃》，第一章“陶公丹柴桑托后事，孤湛氏彭蠡寻故里”，就出现了湛氏在夫君陶丹去世后带着侃儿来都昌故园寻访陶家村一时不得，而在矶山安身的情节。也就是说，“龚飚”很可能是徐观潮先生在历史小说里虚构的一个小人物。小说里还能读到陶侃与龚家女儿红玉的爱情描述。至于龚登将军，晋史中倒实有其人。陶侃据传先后娶十五妻妾，生子十七。仅龚氏、蔡氏留下姓氏，其余妻妾姓氏不详。这样叙来，观潮兄笔下的龚飚有女嫁陶侃，至少在姓氏上是与陶氏宗谱相合的。

陶侯钓矶处今貌

陶母湛氏带着陶侃在矶山生活了多少年后再徙迁至元辰山（今属都昌县苏山乡）土目、马安一带的“十里陶家冲”呢？徐观潮先生《名将陶侃》言说是“十多年后”，陶至锦先生在文中如此叙及湛氏母子由矶山迁苏山的寻族亲之途：“在矶山生活了些年月，侃母还是想寻找陶氏族亲，经龚飚多方打听到陶村的下落。陶母便告别了龚家，起身前往陶村。母子行走数日，便来到了左蠡清辉，沿山谷北行便找到了苏山土目的十里陶家冲。家族的人们热情接待了侃母母子，并安顿了住所。寻到了陶村，寻见了族亲，达到了夫君的嘱托，侃母心情爽朗了。” 陶母带着快成年的陶侃在苏山秆林陶家村生活，若依此时间脉络来系，陶母教子的截发筵宾、封坛退鲊、缝袖题箴、限酒制约等脍炙人口的贤母故事（本系列曾刊发《陶母教子与陶侃承教的故事》）就发生在苏山土目一带，陶侃也是从这方水土步入仕途的。陶母一度随孝顺的陶侃身边生活，在年老身弱之际，陶侃奉母返还秆林老屋。陶母辞世日期，有一说是晋怀帝永嘉元年（307年）十月廿四日，享寿69岁。其时，陶侃以“鹰扬将军”之威驰骋沙场，恪忠护晋。母卒，他丁忧去职，营穴葬母于石壁山牛眠嘴。陶母辞世后安葬于矶山石壁山，当地文史爱好者给出的解释有多层叠加，比如湛氏留恋生活了多年的矶山故园，留有遗言魂归矶山；又比如说是神明托梦授予天机，斯处是可繁后盛代的牛眠吉地。

徐观潮长篇历史小说《名将陶侃》封面

   贤母精神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星空里熠熠生辉，也成为当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有益滋养。距今1700余年前，陶母湛氏安眠于都昌大地青山绿水间，我同所有前来参加甲辰年冬祭活动的人们，点燃香烛，在一代贤母墓茔前奉送上深深的敬仰……
   文末，且附录上冬祭当天，由年轻的都昌县诗词学会“都昌诗词”微刊副主编陶嘉豪所撰一篇赋文，颂扬陶母德润古今之贤范：
   岁在甲辰，时维仲冬，月值乙亥。都昌众贤齐集，陶氏宗亲，心怀崇敬仰穆；各界英士，意存追思缅怀。霜风瑟瑟，芦荻白头，摇曳于水岸。湖水幽凉，波兴微皱，似诉往昔幽情。远山隐现，青黛蒙霜，与天共色，苍茫无垠。
   陶母者，湛氏之贤，诞于三国之乱世，而德馨独耀于千秋。其身处贫闾，然其志比苍穹之昴，心似沧海之深。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虽粗茶淡饭，亦未敢有丝毫怠惰。育子陶侃，言传身教，倾心血于其躯，注厚望于其魂。
   忆昔陶侃年少，寒舍贫陋，宾朋忽至，无以待之。陶母毅然，引刃断发，青丝委地，换得佳肴美酒，宴客尽欢。其发虽断，而浩气盈室，宾客皆惊，感其贤能，敬其大义。陶侃于侧，目眦欲裂，铭此大恩，立誓奋发图强，不负母望。彼时之景，如雕如刻，于岁月长河熠熠生辉。
   及官署馈鲊至家，陶母封而还之，诫子以廉。其言也，凛凛若霜风，清清似玉泉。“尔为吏者，当守清正，非己之物，纤毫莫取。”此一言，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陶侃谨遵，终成一代良臣。
   观夫陶母之举，非独却鲊之事，实乃育德之谋。其心也，若渊渟岳峙，厚载坤舆；其情也，似春风化雨，润育兰芝。封鲊之瞬，廉光乍起，辉耀千古，诫音未弭。
   陶母之贤，岂独在子？其心怀慈爱，惠及乡邻。见贫者则周济，遇困者则援手。或为病者熬汤煎药，或为幼童缝补衣裳。其善如涓涓细流，润泽四方；其德如熠熠星辰，光照千古。
   今者，吾辈缅陶母之风范，当汲取其德之滋养。于物欲横流之世，守廉洁之操，怀仁爱之心，兴家邦之盛。使陶母之贤，再绽华光，为后世之楷模，永传不朽之华章。
   立于此间，对苍茫之景，思陶母之贤，叹世风之变易，感人心之不古。湖风瑟瑟，似闻其轻声之诲；松涛阵阵，如诉其往昔之勋。叹尘世之喧嚣，慕陶母之宁静；感人心之浮躁，仰陶母之深沉。愿化清风一缕，伴陶母之灵，于历史长卷中，永传其贤德之香，使后世之人，皆能效法，共铸淳厚之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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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政协新近编纂的《陶门三贤》封面

今县政协刊印《陶门三贤》，传颂其芳。汪君解析何谓“三贤”？乃贤母、贤臣、贤士也。余本寒微，才疏学浅，然感陶母之贤，敬三贤之卓，遂作斯文，冀为引玉之砖。愿效先贤之志，弘清正之风，虽力薄而情笃。

寒波浩渺祭贤辰，陶母仪型万古春。

截发延宾昭日月，封坛诫子树精神。

三贤继起清贞范，一脉传承后世人。

陋笔难书其圣意，幽怀且赋寄微身。

来源：图/文汪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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