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在港头 [复制链接]

     似水流年在港头
               作者/ 付尚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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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峰和三汊港是两个乡名。共一条街，街的南面属三汊港，北面则归阳峰。阳峰人去三汊港赶集，叫做去港头。也喜欢把丁仙峰下那所中学叫港中，它的全称是三汊港中学。
    我是阳峰人，身份证上却赫然写着都昌三汊港镇。这让我总觉得无论在阳峰还是在三汊港都有客居的味道。事实上我和港头却有着很多的故事。
    第一次看电影，片名叫《卖花姑娘》。看电影前，村里大人们讲，这电影很感人。感人的原因是主人公家的生活大悲惨了。大人们说，看电影时要带上手巾手帕，因为看完电影后一定会流很多泪水。
    那年我八岁，也许是那时情感尚不足够丰富的原因，我没流泪。看电影的时候，倒是两只手紧拉着我姐姐。看电影的人很多，乌黑黑的一片，生怕电影突然散场，走失了，晚上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电影连续放了几个晚上。后来我又去了几次，傍晚时尚未开幕，在电影场地四处游逛。全是土砖瓦房，放电影的地方是依着一个黄土坡，布幕就挂在坡上一堵土砖墙上。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所学校，三汊港农村中学，也就是现在三汊港中学的前身吧。
    八一年我进三汊港中学读书时，是我在阳峰中学初三毕业后。我是第一届初三毕业生，早先初中学制两年，到了我一届，突然增加一年，也增加了两门功课，化学和英语。升髙中考试时，其它功课都还行，英语却是块短板，和我同班的大多是十几分二十来分。我也不例外，成绩单上是十三分。
    八一年的港中和我八岁印象中的农中几乎没多大变化。依旧大多土砖瓦房，老师的办公楼是一栋两层砖瓦木楼，男生的寝室外墙是土砖。学生用水是校园操场南边的一口水井。大多数学生用水则是校门口的一口水塘。
水塘里有莲蓬水草，水草间常见水鸟进出。到了傍晚，池塘边常见青头少年一双赤脚在水里晃荡。校园里全是煤垃填的道路，连主席台上的旗杆也是木头的。
    每天早晨做操也没广播系统，体育老师的一只口哨在每栋教学楼前响过，张绪炽老师便站在主席台上喊操。
张老师是瑞昌人，据说是知青下放到了都昌，在都昌成了家，老师的爱人是学校附近的一个叫苏家小村庄里的民办教师。
    张老师是我毕业时的班主任，给我的印象特深。喊操时从来不用扩音嗽叭，声音特别嘹亮，学校的运动会也是由他主办。我毕业后他也申请调回了瑞昌。
    三年髙中生活，记忆最深的是校园里东隅的发电房。密密麻麻的线路如蛛网一般延伸出来，到了傍晚，从电房里发出一阵阵轰轰的声响，总让我感到那发电机有老牛拉车一样疲惫。
    因为电力不足，许多同学常常点个煤油灯增加光亮。对我来说，三年的高中生活单调得如同一张白纸，除了书本和煤油灯，就是一条街。
    那时三汊港街是泥巴街，但街两旁的商铺多了起来，上街是有一家老号合作商店，有一个国营饮食店，经营油条包子米饭。在中学对面是一家农机厂，一家私人开的老印理发店，学校校门口有一家私营照相馆。
这种单调的生活可以说几乎影响了我一生。到了师专，班里开晚会，我几乎是一个傍观者，没有一项特长，唱歌不成调，跳舞总跟不上拍。
    城里的学生不仅歌唱得好，舞也跳得英姿烂漫，还有许多人会吹口琴会弹吉它。对我来说，每次文艺晚会我都是一个影子一个陪衬人的角色。
    也许是少年的那份不甘让我突然明白，我总要做点什么。在大一下学期开始阅读，几乎都是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阅读，读诗读小说。读过之后才明白我还能写。
    大二的时候我的诗参加了九江现代诗展，又陆续在浔阳文化窗口展示发表，每次浪井文学社活动时，我的诗都得奖，毕业那年又赶上校庆征文，小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被评为优秀小说奖。
    诗终于离我远去，而生活却于我扑面而来。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个乡村初中，写了几首诗发表在报纸上，第一首诗编辑部发了我五元稿费，后来每首诗报社发给我十元稿费。
    最后一首诗的稿费我加了三元钱买了一双白色运动鞋。我就是在另一年暑期穿着这双白色运动鞋以一个教师的身份回到三汊港中学的。
    我第一次调到港中教书有点戏剧性。那是九一年，刚结婚，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山村初中教书，骑自行要两个钟头才能回家。我妻子怀孕了，我便动了回到本乡教书的念头。
    正好赶上有位亲戚在三汊乡政府任职，亲戚帮我联系了教育局的领导。拿到调令后我到三汊港初中报到。初中一位副职领导看了我的调令说主管领导不在，让我过一天再将调令交给主管领导。
    出来时碰到一位同事，他看我调令很久，说，这调令是高中的。我心里一动，便拿着调令到三汊港高中，正好碰到高中领导换届，高中领导是我的老师，他看了看我，但很快又爽利地说，留下吧。
    平时高中进老师时，多半要先和髙中领导沟通，下调令时局里也会和领导打招呼。我的调令显然出乎领导的意料。这是 我后来知道的。
    这一次我在三汊港高中工作了两年。其间，校门口有间新华书店，频临到闭，后来上面将书店撤了。因为我妻子没工作，考虑到生活压力，再者当时经商风日盛，国营商店集体合作社都承包到个人，成了私有财产，连许多学校也开始办起了校办企业。
    我找了位合伙人又在外面借了笔钱将书店空出的店面租了下来。合伙人经营百货我则开了一家饮食店，半年下来，合伙人生意日盛红火，而我饭食店由于经验不足举步维艰。后又有一个现实摆在我面前，那便是我妻子意外怀孕。按当时政策这是第二胎，不允许生下来的。但我很想留下她，想她来到我的生命中一定是欢天喜地的，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她的到来。
    当时三汊港计划生育风声很紧，稍有不慎便被开除公职。我在多种压力下经过一番斟酌选择了逃离，向校长写了份申请调动报告，然后又离开了三汊港。
    当我再次踏进港中时，我己过中年。二十余年的风雨在我身上并没留下多少刻痕，倒是这二十多年的逃离，让我回过头再看这条街这所丁仙峰下的校园，已有了桑田之感。
    街面己不再那条短促而窄的泥巴道，街道从石头山延伸到石家垴上，两旁的商铺广告牌林立，原先校门口的学生淘米用水塘早被填起耸立的一幢七层楼铺，最显眼的是校门口两侧那一片店面，有三家是书店两家是眼镜店，国营饮食堂没有了，代之是各种小吃饮食店。
    2016年开始，我重新拾起了文字，两年时间不想竞也发表近两十万字的中短篇小说，有小说入选中国作家网的年选集。多篇小说进入了《新作品》。回想起来，当年远离诗歌，也许就是为了今天的小说回归。没有这二十余年的逃离，也就没有了今天的《黑鸟》。
    都昌中部最髙山峰是阳储峰，诸多山脉多由此绵延而出，到了三汊港便有了丁仙峰。丁仙峰不高，当地人叫丁仙垴。这垴有个很美的传说，说是八仙过海中铁拐李东渡前曾到过此处，有拐迹和履印为证。仙人造访，这山这地一定是有了秀气和灵通的。
    而三汊港中学毫无疑问正是这片山水中最具灵秀的一方脉地，此时走进校园，书香和各种社团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此地港头，此处港中，有多少似水年华在这里整装待发。  

《似水流年》散文首发《江西江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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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岁月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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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十年代不少人没有上学机会、多数人没有获得高等教育机会，能获得高等教育机会的人是很幸运的，多数人都拿到了铁饭碗。现在中国大多数青少年都能获得高等教育机会。

那些人那些事都成记忆，母校依然在，昔日已不再，留下的美好伴着我们老去。谢谢楼主带我们走进过去光辉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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