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训扬新风之241|阳峰乡胡家山村：山里的民间绝技|民间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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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县城(都昌镇)

只看楼主正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21-10-10

村名石碑
　　都昌村落之名冠“胡家山”者有两个，一个属汪墩乡新桥村委会，另一个属阳峰乡吉阳村委会。两村所依傍的“山”，指的是都昌境内闻名的阳储山，汪墩胡家山在山之西，而阳峰的胡家山在山之东，皆承袭“华林世家”，奉唐末的胡城为一世祖。据了解，都昌32个胡姓村落，苏山乡占了12个，阳峰胡家山现有村民700余人，与苏山胡姓族缘最近。元代至正年间，胡直八（约生于1320年）由星子长岭徙居都昌四都吉阳岭，兴村距今670余年。

祖祠兼村民文化生活中心
　　吉阳胡家山人谈起先人的风光，会带点自豪地提及“十八根半”。“十八”指的是18个男人，“半”指的是外加一个女人。至于这“18+1”之绝艺，有两说。一说是19根“武棍”。村民古时尚武，也是所居地理环境所逼，村居南西北三面环山，胡姓在此深山又为独姓，为抗欺凌，后生练武成风。民国年间，村民手中的土铳就有80多支。一说是19根“讼棍”。十八男一女擅词讼，当地俗称的“吃茶水的大佬倌”。阳储赤麓，得地灵之蕴，胡家山人文历史之花的艳丽自不必说，村人津津乐道的民间技艺，还有“割猪线鸡穿簑衣”，堪为胡家山技艺“三绝”。

吉阳村党群服务中心
    一
    “割猪”，又叫劁猪，就是将小仔猪睾丸或卵巢割掉。劁猪，是我国一项宝贵的畜牧兽医技术遗产，有史可查的距今2500多年的《周礼》一书，就有“攻彘”记载，“攻”者，“阉割”也。
    劁猪的作用有三：一是利于育肥。一窝仔猪中公猪、母猪都有，如果猪没有阉割，饲养一定时间就会造成母猪怀仔，扰乱正常的饲养规律；二是利于肉质鲜美。猪没有阉割，分泌的性激素使肉味难闻，阉割的猪，养大肉质没异味；三是节省饲养成本。不阉割的公猪，一年才能出栏，阉割后没有性激素的影响，饲料转化率高，生长速度加快，通常6个多月就可出栏。都昌乡间称公猪为结（脚）猪（又称牙猪），称母猪为草猪。先前的农家散户养了猪婆，下了一窝猪崽，自然阴阳搭配，有公有母，结猪、草猪争吸母乳，共槽抢潲。一个月内结猪就要遭劁割，且技法相对简单。割猪人在结猪仔的尾部微突出的小包处划上一刀，尔后伸进手指头，掐出两个小睾丸，用小刀去割断维系睾丸的血脉。有的干脆手摘丸落，怕锋利刀子的断然下手，会让静脉迸出如注血水而难以处置，而手工摘取下睾丸则平稳得多。对划破的刀口也无需无菌状态下的缝合和止血，只挤出少许渗出的血水，然后从灶间的锅底用粑铲或是铁勺刮些烧柴薰积而聚附于外锅底的灰垢，俗称“锅煤”，学名叫“夕炭银”，先在刀口搽抹上菜油，让刀口有了粘性，还可借菜油隔断些氧气易引起的炎症，然后涂敷上锅煤，被阉了的结猪“哼哼”的又去觅食。阳峰胡家山人割猪技艺娴熟，三分钟之内便可阉割一头结猪，不少人练成了“胡一刀”。至于草猪（母猪）的劁割，则要等它们三四个月后长到50斤上下，卵巢的硬肉团在外型上有了表象，割猪人可凭手感触摸到准确的部位，才好施行阉割术。“胡一刀”的下手便见高技了--一刀的位置要精准，能顾及摘掉左右两个卵巢，而无需左右各划一刀。

割猪（网络图）
　　割草猪在技法上有“三不对口”的讲究，说的是在卵巢部位外表皮肤上划一刀，这是第一层，第二层的肌肉膜、第三层的油膜则全由右手食指从第一层刀口处捅进，分层戳穿，直至用暗劲在猪的腹腔掏出“猪花”（卵巢）而阉割。现在的生猪更多的是养猪场的规模养殖，民间的割猪术几近失传。养猪场是如何解决割猪一关的呢？结猪照例是要阉割的，早的在仔猪脱胎十多天后就可下手，操作技艺简单。至于草猪，现在的杂交良种猪大异于早先的本地猪，要等到长膘至160斤上下才发情。膘肥体壮之时束缚草猪在人力上十分不易，猪体愈大对割猪的技术要求愈高，高手难觅，养猪人干脆不去阉割，20多天的周期发二到三次情，也就长到了200斤以上，可以出栏了。有的干脆用针剂抑制草猪的发情。农村的行家买猪肉，不少人会问持刀的屠夫，砧板上是结猪还是草猪，经动了阉割术的结猪从小长大就没有了激素分泌的充溢，肉质要香嫩一些。真正的行家，会从屠砧上摆放的五花肉的成色便识得肉质优劣，凭肌间脂肪的厚薄就能判断是结猪肉还是草猪肉，结猪肉肥肉层厚而饱满，成色诱人。
二
线鸡，又叫阉鸡，就是通过手术将小公鸡的睾丸摘除。其功效也类似于劁猪，线后的公鸡，性情大变，不再争强好胜多进食而多消耗体力，线鸡的慵懒让自身增长速度加快了许多，快长膘提高了农家养鸡的经济效益；线鸡肉质也会变得细腻柔软。若是小公鸡不变身为线鸡公，任其生长，便成了报晓的雄鸡了。

线鸡（网络图）
线鸡的时季通常是在端午节前后，雏鸡是当年春上孵出来的。胡家山人走村串户线鸡，会在先一天的下午去村上打过招呼，让各家主妇明天早晨关住鸡窝里要线的鸡。第二天早晨线鸡师傅早早地来，在村落中心搬来凳椅坐好来，将黑布包铺开，一应的小刀、小剪、小钳、竹镊、勒线等大小工具展开来。各家主妇依序将自家要线的鸡提来，线鸡的胡师傅像施法一般，扭住鸡头包在鸡翅下，这只鸡便老老实实地躺在操刀师傅膝盖的黑布上，再用特制的夹板夹系住鸡的双脚，使其动弹不得。胡师傅在鸡肋下拔下几把毛，尔后只听“嘶”的一刀，鸡肋下就划开约半寸长的刀口。随即胡师傅从工具堆里取出一片竹条，顺手一弯，用竹条两端的金属钩轻弹住刀口，让刀口张得大大的，以看清鸡肚内脏器官的搏动。随即又取出一根比筷子短些、阔些的竹条，伸进刀洞内，用套在竹条一端的马尾鬓线将鸡体内的豌豆大小的剔透鸡蛹剥离出来，少许牵扯，将它切割下来，置于早就准备好了的清水碗里。手术完毕，在鸡创口上按贴上一撮鸡的绒毛，松开鸡翅膀，也不用特殊的消炎和缝合，线过的鸡便一拐一瘸的跑开了。一天之后，划割的伤口会自然愈合。

村中春竹
　　说“线鸡”是门民间绝技，胡家山人得祖传，起始于何朝何代待考。先前的胡家山人作为谋生之道，几乎成年男丁都会学这门绝技，大多得祖传，父传子、兄教弟，传男不传女。学线鸡悟性好的，一周时间便可学会。线鸡的徒弟当然有失手线死小公鸡的时候，鸡脊动脉血管丰富，动作失偏便会让刀下之鸡毙命。通常线鸡时间选择在上午，而不能在下午，就是因为上午小公鸡气血旺，勃发状态下好动手术，下午蔫巴着，不宜施术线鸡。而考究起胡家山割猪技艺的赓续，则比线鸡之技的传承要晚得多。据1952年出生的老畜医、曾任阳峰乡畜牧兽医站站长的胡昌早介绍，村上割猪之技的传播源于他的祖父胡家全（1912-2001）。1930年代，十七八岁的农家子弟胡家全拜都昌左里上袁村人袁诚伟为师学割猪之技，袁师傅通常骑马去村户割猪。袁师傅的祖师爷则是苏山割猪湾袁村人，村名冠之“割猪湾”，可以想见其技之远古与正宗。胡家全技成后，在胡家山带了不少徒子徒孙，艺规亦参照线鸡而循，传男不传女。因为割猪技艺上的复杂，承此技者比操线鸡术的少得多，一般学劁猪出师要两到三年。胡家全新中国成立后被收编为东山畜医站工作人员，胡家山割猪术的开山鼻祖“胡一刀”为人仗义、英俊豁达，走村串户间留下了不少佳话。2001年老人故去，享年89岁。胡家全人生鼎盛期带出的第一批徒弟里，有自己的儿子胡声波，曾任大沙畜牧站站长。胡昌早1970年子承父业，一生从事畜禽医道，直至2020年歇手。胡昌早的儿子没有袭入此道，而是大学毕业后在高中的三尺讲台为人师表。作为一代名兽医，胡昌早2013年从阳峰畜医站退休，令他忧心忡忡的是，割猪术现在后继乏人，几近失传了。他在乡间带的徒子徒孙，年轻一点的大都弃了此业去打工挣钱，上了年岁的在乡间零零碎碎地被人请着还会线鸡割结猪。散户养猪已变得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以胡家山为例，140多户的村庄现今没养一头猪，而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每户都有猪圈，多的一年出栏肥猪五六头。过去兴盛一时的乡镇兽医站，现在也解散了，一个乡镇一般只留了一人做做动物检疫工作，不会线鸡割猪，也不会医禽治畜。农业大学里的畜牧专业，没有割猪线鸡的方法传授和操练，就是大学教授最多也就只懂些“小挑花”，对小母猪动些小阉割术，而“小挑花”做下来效果不好，长大了往往照样发情，还需民间的猪郎中来第二次“大挑花”。

胡家全练武旧照
　　按行话，线鸡是“小刀”，割猪是“大刀”，而行规是“小刀满天飞，大刀有摊位”，说的是线鸡师傅哪个村哪个户都可随意去闯，靠本事挣钱，无人干涉。“一打铁，二割结”说的就是乡间挣钱快的手艺算铁匠和割猪匠。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线鸡一只挣钱两毛；劁猪则有各自的业务区域范围，各有各的挣钱地盘，手艺人的边界不得侵犯，割猪一只挣钱20到30元不等。胡家山操阉猪术的师傅多了，要以技谋生，自然要拓展地盘，远的做到乐平、星子、新建、浮梁等外县。胡家山人往往是三五一伙结伴同行，白天每人各自走村串乡揽割猪挣钱业务，晚上同租宿一小旅馆，有个照应。胡家山人割猪技术精、收费低，施技的地盘便撑得大。“割猪线马，碰到就打”，胡家山人的跨地界作业自然惹怒了当地的割猪佬，于是遭到驱逐。受了欺凌的胡家山割猪师傅晚上在小旅馆一商议，第二天同伴的三五人齐崭崭找到昨天驱赶胡家人的“割猪佬”家，以声势晓以厉害。当地“割猪佬”也怕遭众人暗算，于是也就不再干涉“都佬”的越界割猪了。人缘好的、情缘到的胡家山人有的干脆就地落户下来，融入外乡。

村外吉阳岭
　　身怀割猪线鸡绝技的都昌吉阳胡家山人，在1970年代前后，不少人被收编入了当地公社的兽医站，“胡站长”成了他们的标称。胡昌早家族三代先后称誉乡间畜医站就是典型的例子。上世纪八十年代，乡畜医站按农户人口每人一元五角收包畜禽生长服务费，不只是包线鸡割猪，还包平日里的医猪病鸡病，九十年代还延续到按每户定额包药。时代在变，乡间畜医人的背影日渐远去。
   三
        2021年古稀之年的胡昌早整整半个世纪的“割猪人生”，见证了近50年来乡间畜牧兽医事业的发展与变迁，也留下了一些“小试猪刀”的喜与忧。
    1980年代，各地养猪场大上马，养的杂交猪300多斤才发情，劁割起来不只是束缚要四五青壮劳力，而且下手阉割的技术又不是一般兽医能驾驭得了的。阳峰、三汊港一带碰到这种割肥大草猪，就是胡昌早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硕豭阉割后大的竟可长到500斤以上才出栏。在学阉猪术的初期，偶尔失手是正常的。胡昌早从技四年后，被当时的阳峰公社竹林大队的大队支书请至家中阉割母猪。那时割猪对草猪卵巢的连体血管在割断前并不用医用线绑扎，这头血管很粗的猪在阉割数小时后竟大出血死掉了。碰到这种情况，畜医站会对24小时内接到死猪报告的农家陪付20元到30元。至于线鸡时死鸡的，一般主家也不去追究，下次用心就是了。后来胡昌早割猪术日渐精进，还上了一年共大培训班学习畜牧兽医理论。割猪猪技术也在不断改进，比如草猪阉割会结扎绑系血管口，切口消炎也用上了青霉素或磺胺一类的粉末，胡昌早刀下再也没发生割猪死猪的事了。

“胡一刀”第三代传人胡昌早
胡昌早兄弟对爷爷胡家全的传奇人生也能讲出许多的故事。胡家全从小练就了一身武功，200斤重的石锁单手能举过头顶。一拳打得世面开，凭了孔武有力和精艺有道，胡家全在周边割猪人行列里可谓是好汉一条，世业拓展到了永修吴城、新建等地。传说他的竹烟竿有一米许，走村串户割猪线鸡便扛在肩上，背后扛着的除了必备的工器袋，还有与众不同的一个丝网。这网当然不是用来捕鱼的，山里人胡家全不善水性，这网是用来地上捕鸡的。临时到了一村呼嚇着线鸡，有农妇笑眯眯说我家的小鸡线是想线，就是在地上没法抓住，胡家全眯眯笑地放下烟竿，说不碍事，我有法儿抓你家小鸡。于是取了罩网，抻展开来，向鸡群一抛，大鸡小鸡罩了一网，线鸡的营生也就干起来了。线毕，农妇灿笑着道“师傅好线鸡手艺”，胡家全端坐下来，一边搭讪，一边嗞嗞地吸起长烟竿来。农妇对黄烟竿好奇，便笑“下回我家的鸡还等你胡师傅来哈”。
胡家全线鸡施的是阴柔之功，割猪才能展示他孔武阳刚的一面。比如到了晚年，猪圈里的杂交草猪长到了160余斤才发情才请猪郎中来割猪，胡家全猫腰进了猪圈，伸出双手抓住草猪后腿，拽出栏来，往地上一按，一脚踩了猪脖，一脚踩了猪后腿，一个人便把要阉割的大肥猪制伏了，一个人施将起劁割术来。更令人称奇的是，胡家全秉“人畜一般”之理，在钻研畜医的同时摸索治人之术，尤对民间偏方有揣摩和深究。上世纪七十年代，全市科技大会在三汊港窑场的老初中召开，胡家全被请上讲台讲授民间中草药药性。胡家全上户治鸡治猪治牛，有时连带连人一起治，且治病救人一分钱不收，还倒贴草药。有一天，和合一詹老汉因浓痰淤积，在县医院救治时一口痰背呛过去，竟不省人事，被大夫辞了单。家人用竹床抬着詹老汉回家只等葬人，途中经东山公社邵家村，詹家人顺路停下并想起胡兽医亦善治人，便请了在东山兽医站上班的胡家全来“死马当作活马治”。胡家全问切了脉，尚有微搏，摸摸体温，不至冰凉，詹老汉一息尚存。胡家全取来自己的黄烟竿，从烟嘴、烟筒里刮出烟垢（俗称“烟屎”）约20钱，泡了水，搅拌均匀来，遂用竹筷撬开病患的嘴唇，将一大杯水直灌下去。一会儿，詹老汉呕出半脸盆的淤痰和血水，人竟慢慢苏醒过来。詹老汉救过来后，他的家人给兽医胡家全送来一面锦旗，上书“华佗再世”。
　　胡家全将自己的兽医绝技悉心传给比他小21岁的长子胡声波。胡声波在都昌大沙畜牧兽医站当站长，也是声名远播。乡间兽医除了懂鸡懂猪，当然还要懂牛。某一天，大沙公社横山大队一生产小队的母牛下犊，从母腹先伸出了要降生于地的小牛崽的两只脚，艰难的生产过程便卡住了，可怜这头母牛一整夜的在牛栏死活不得，牛眼湿润。天一亮，村民请来了胡声波站长。胡声波见状，撸了袖子，右手从母牛阴囊处慢慢探入，以庖丁解牛之熟稔，将牛崽的体部头部慢慢挤挪出母牛的腹腔。待牛犊落地，又找来空心竹筒，对着奄奄一息的小牛鼻孔处吹气。最终母牛和小牛都平安无恙。为人敦厚的胡师傅背着药箱又去了下一村。

“胡一刀”第二代传人胡声波
四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唐代诗人柳宗元的《江雪》中的名句；“怎有农谣又渔曲，稍谈钓笠与耕簑”，这是宋代孙嵩《和谢虚谷》中的诗句；“短簑冲密雨，素发净秋霜”，这是宋代司马光《渔父》中的诗句；“倚钓重来此簑笠，梅花十里雪空江”，这是宋代文天祥《宿山中》的诗句；“不羡上公被雉衮，宁为野老着牛簑”，这是宋代诗人刘克庄诸多次韵“簑”中的两诗句。

胡家山簑衣
　　古代关于穿簑衣戴斗笠之诗句，皆有寂然烟火意境，雅然脱俗气韵。在古时遮雨，当然也有油纸伞，有与小巷里丁香花相伴的诗的意境。天地间的簑笠不只是可长久沐雨时的实用，而且那千山万径的视域也阔大了许多。吉阳胡家山人似乎没人留下过关于吟簑咏笠的名诗，却有一代代编簑的巧匠，编制遮风拦雨的簑衣，成为“割猪线鸡”之外胡家山人的又一绝技。

村头棕树
　　簑料来自田头地角栽种的上等棕树，棕料不够自然要收购外村外乡的。簑技来自祖传，比如村民胡家景的曾祖父、祖父、父亲三代皆为“穿簑人”。至于簑工要领，一是编织得要平整，不“夹颈脖”；二是编织得要周密不透水；三是编织得要轻巧。簑人走天下，簑艺播四方。胡家山人靠穿簑衣谋生，足迹遍及湖北、安徽、福建等地。本省的近邑，乡间供销社出售的簑衣，不少是请了胡家山人上门编织而成批上柜，丰富了商品供应。胡家山的传统工艺里熬米糖也很有名，不过都昌乡间不少村庄的米糖做得也甜腻腻香喷喷，算不上胡家山的独树一帜之技。

村民在商议民间技艺的传承
　　“解甲归田逢考举，机缘巧遇进官场。名誉泰岳清风爽，利欲鸿毛骨气扬。岁月蹉跎车马歇，韶华荏苒画书忙。舒心使命京城驻，享受儿孙福满堂。”这是在都昌兽医界有“胡一刀”之称的胡家全的嫡孙胡昌平（字允山）在2021年春夏之交咏怀的一首七律《逢时》。胡昌平没有成为一如祖辈父辈怀“割猪线鸡之术”的传承人，在时代的风潮里，他60多年的人生可谓风生水起，桑榆尽芳。一如他的这首《逢时》所吟，他从过军，转业后从教继而参加考试入了师范而成了国编教师，后来改行当过乡镇领导，进城后分管全县新闻报道显赫一时，时任县委领导以“格子窗前有曙光，爬好格子迎太阳”的题词予以褒奖。胡昌平在职场先后任都昌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县文联主席、都昌县教育体育局党委书记。退休后惴“八斗之才”赴京城创立“鄱湖一斗”书画工作室，现为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根雕委员会理事，江西省书协、美协会员。胡昌平先生干一行、悟一行、精一行。比如从事新闻写作，佳作迭出，既可以将典型人物“生命之弓”的正能量故事刊发于省党报的头版头条，也可以将“蛇看电视”的奇悚趣闻讲得让人听来一楞一楞的；从事根雕艺术，其古沉香樟作品《活化石十二生肖》有收藏家出价百万而他竟惜之不抛，连同另一件传世之作《佛经图》放置故里自家庭院，吸胡家山天地灵气而在无尽岁月里添其芳华；从事书法创作，主攻秦篆自成一体，屡屡获奖。胡昌平先生艺多隆身，可以说贯注其间的还是从祖辈父辈那儿传承下来的奇崛超人、独领风骚的“技匠精神”。更多的胡家山人怀山一样的博大胸怀，在各行各业的舞台上绽放奇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