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回娘家,准备小住一晚。午后睡了一觉,醒来已到下午四点多,大概是睡久了,头有点晕,寻思着是不是去哪活动一下,加上天气很好,不冷不热的,乡间的空气也很清新,这个季节,田地里到处迷漫着油菜花的香味,女儿吵着要东西吃,又考虑到明天给父亲上坟的爆竹也没买,跟母亲打了下招呼,就带着侄女和女儿向大沙街出发了。
乡下小店实在没什么好买的,农药化肥种子和一些没生产日期的辣片果冻等零食混在一起搭售,加上地方小,又不经常清理,一些食品包装袋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女儿挑了半天也没挑到什么吃的,不甘心又赖在那不走,实在没办法我只好连哄带骗的扯着她往前走。不觉中来到了大沙老街。出乎意料的是,整个街道特别安静,几乎没什么人行走,街两边的店铺尽数关闭,以前的日杂店、早餐馆、政府机构都是一幅倒门败壁,杂草丛生的荒芜景象。新平妈妈的包子铺,罗芳爸爸开的酒店房子倒还在那,只是已没人打理很久了,当门使用的木板都快烂了,就连以前的乡政府大门都封了,这实在和记忆中热闹嘈杂,人气鼎盛,车水马龙的街道场景有着天壤之别,不过也难怪,政府动员大家都搬到新街去了,这里早抛荒了,像个弃妇自己都不愿收拾了,别人更懒得搭理,一副惨败的下场在所难免,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管旧人哭的。
看看时间还早,想起有十几年没去大沙一中看看了,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跌跌撞撞往前走,面对熟悉的乡间小路,居然走岔了,还好又走了回来。好不容易走到校门口,一下子还真不敢相认了,这真的是自己孜孜不倦,辛苦就读的校园吗?以前学校两旁的黄金地段的房子全没了,整个路上走过去好像只有占太英老师一家还在原地居住,其余的房子不是倒了就是空了,整个一片荒凉。以前那个给我们换粥换菜的大婶呢,好像也不见了,校内只有的综合楼似乎还派有别用,因为看到了大红的春联贴在门口。我们以前上课的教室倒还在,只是窗户成了两个黑窟窿,门也是敞开的,没人管了。只有院内的几棵老树还没心没肺的枝繁叶茂,恣意享受着没人打扰的静谧。记得有次我坐在中间的那棵树下纳凉,一条又粗又长的毛毛虫掉在我的身上,扯都扯不下来,当时吓得手脚冰凉,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不过今天没有毛毛虫,看来还算幸运。转了一圈,又去校旁的小港沟溜达了一下,记得以前我们都用这里的水洗碗的,可是下去的路早已被不知名的水草淹没,水流声倒还是潺潺的,想再拘一捧水就有点难度了,好在还可以站在桥头凭吊,住校时洗脸的水好像也是从这取的,当时好像从来没考虑过水干不干净,有得用就不错了,尽管水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清彻了,但看着曾经滋养过我们的涓涓细流心里还是觉得倍感亲切。
天色也不是很晚,我甚至还爬到了我们校后面的大山上看了看,记得一个上自习的晚上,沈艳还拉着我上山吹笛子谈心,当时感觉很神圣,像个大人样的。翻过山来到了当时大沙街的制高点,也就是垴上扎花厂,小时候我帮老妈在这卖过棉花,也在里面玩过,好像还和几个同学偷过厂里的番茄,不过没被人逮到过,嘿嘿。
一路下来,女儿也走累了,笑兮兮的缠着我抱,否则赖皮不走,吃过大蒜粑的嘴巴臭臭的,硬要我闻她香不香,晕死。差不多花了两小时,将以前印象中的大沙街走了一遍,收获不少,更新了我的记忆芯片,以前的繁华和现在的落魄确实反差很大,不过世事难料,或许再过十几年城市往乡村发展,又或是人们厌倦了都市的喧嚣,喜觅一方静土,而这里不又是正合他们心意的风水宝地吗,只是要花点时间和耐心去等待她的佳音。
最近爱上了走路,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漫步,任思绪飘渺,灵魂出窍,信步走来,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