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知何许人也,居然在门前植五株柳树。他自理五斗米道科仪事后就忧心忡忡,神情恍惚,不堪吏职,几度想脱离这沉浮难料的宦海,但总不得。先生秋天刚刚入彭泽县为县令,冬天就终解甲归田。浔阳确是个好地方,先生隐居浔阳,不再出仕,纵情山水,白公被贬浔阳,乃逢琵琶女,且作《琵琶行》。先生且在尽情山水,怡然自得。心中的愤懑,亦如长江之水过浔阳般,一切皆随流水而去。先生游历名山大川,人生并没有给他买单,所以他要写点东西来充当游览的门票。
记得先生 曾一度无视州长再三的挽留,冷不防还从嘴里蹦出一句:“我是不会为五斗米折腰。”气的州长之吹胡子瞪眼。先生何尝不想留下来造福乡里,无奈“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要是廉洁公正,反而会受到排挤,谁受得了整天被人长舌以对。他就思前想后,觉得工资本来就不怎么高,而且还经常被克扣。还不如自己去写点东西,过过自己清净的生活。于是解印绶,唯闻州长之叹息声。先生一路回家的时候,心中还是颇为不平的。要知道下岗了对整个家庭来说,如雷轰顶。先生怕家人看到自己一脸愁容,对他们无疑是火上浇油,他也受不了那嚎啕之声。于是乎!写篇《归去来兮辞》,让家人明白自己的志向。 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且从此,家人方接受。先生也就隐居浔阳,不再出仕了。
说实话,先生从辞职后就一直兢兢业业的种豆南山下.时间说快也快,不知觉间两年过去了,先生种的豆一直是草盛豆苗稀。生活一直拮据的很,老婆孩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每次有客人来拜访先生,对他陋室的第一印象都是——箪瓢屡空。有人曾对屈原的《九章》中一句不是甚解,故来请教先生,先生都两年没看书了,地里又有那么多的活,只能回那个年轻人一句:“吾,好读书,不求甚解.” 年轻人很无语的走了。此时的先生真的很像一个老农,浑身的气质都俨然被生活打磨掉了,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岁月无情的摧残着这位诗人的躯干,几年的劳作,先生单薄的身体早已瘦弱不堪。于是先生决定回宜丰老家寻亲访友。且因气父尚在之时,知交广布,所以一时先生也是衣食无忧,他遍访旧游,课耕论道,务农采菊,作诗赋辞。看到什么都迥然生趣。一日误入山林深处,觅得一古村,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如此物阜民丰的景象,顿时愣住了,这不就是自己曾为官时想要带给乡亲们的嘛!回来后作得《桃花源记》。可惜古人知道作文能虚构的不多,这也苦了刘子骥找了好几年,后且不再问津。
此后先生诗性一发不可收拾,先后又写了《五柳先生传》、《归园田居》五首、《归鸟》诗等30多篇首。先生的诗词,宜丰的士子乡绅无人喜欢,大伙都喜欢,那些华丽的辞藻,向往高贵的生活,如“七彩芙蓉之羽帐。九华蒲萄之锦衾。” 。所以,先生就很郁闷的带着自己的诗稿,只身一人前往浔阳,去找子俨他们,毕竟老朋友了,总能懂我的诗词吧!先生的作品就像众叛亲离一样被埋没了,没有伯牙与钟子期之遇。几年后先生就一病不起,卒于浔阳某里。
先生的一生就是这么纠结,大凡艺术家的作品,都是在其死后被人们所认可的。不知道先生有感慨过,虚负凌云万丈才。先生应该知道的,生活之真谛,不在于功名利禄,而在于山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