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    ——纪念因车祸丧生的斌 [复制链接]

         “又一个人被辗在滚滚车轮之下了”，每次我看到这样的新闻报导，我的身体总有一种不寒而粟的擅抖。一幅幅鲜血涂染的画面如汹涌而至的波浪撞击着我的心扉，泪总在不经意间兀自流出。我总在想人的生命为何如此之脆弱？短暂的一生中却要承受如此之痛？


        在我的生命中，尽管我的路走的太艰难，风风雨雨碰碰磕磕中，我依然感到欣慰。每一次电话中，家人还能听到我那熟悉的声音、每一年春节，亲戚朋友还能看到我久违的身影。可是为什么有些人就象天空中的流星一样一闪而过，留下太多的遗憾，却又给生者带来无尽的悲伤！


       堂弟斌走了，表哥巴走了。他们俩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却都在疾驰而过的车流中结束了短暂的一生，怆惶中地把两个幼小的孩子无情地推给了身材单薄的妻子，或者是白发苍苍的老人，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悲惨的场面让人看了都不由得暗自落泪。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三年前的一个上午，我正站在架子上砌砖，突然口袋里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是哥打来的。说斌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我问他严重不？哥说恐怕生命难保！我的心不禁突凸一下，半天没回过神来。哥在电话中语气快速地跟我说，能来的亲戚朋友都来了，没来的也在不同的城市向这赶呢，凭着兄弟情分希望我也能见斌最后一面。我吃过中饭，麻利地收拾了两件衣服从河源往汕头赶。


        从河源乡下到汕头途中要换乘几次汽车，当我匆匆赶到汕大附属医院，跌跌撞撞地爬上五楼的特危病房时，过道里，病房中已聚集满满的一群乡亲，斌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挂在床头的输液瓶管里的药水久久地一滴注入他的身体，似乎在告诉我，他还活着。尽管医生说了千分之一的生存希望，谁也没有理由说可以放弃他的治疗呀！我感受不到他生命气息，我看不到他的脉博跳动，他就这样安静地躺在这里，仿佛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他的父母拉扯着他的两个孩子从千里之外的老家风赴尘尘地赶来了，眼前的一切足以让两位老人悲痛欲绝。


       时间在静静的流淌，病房里的空气沉闷的让人窒息，一双双亲人们焦虑的眼睛都不敢随处游移，紧紧地盯着斌的面部变化，希望奇迹能够发生。可现实是残酷的，谁也无力强行把他拽回，他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亲吻一下两个幼小的孩儿，没有对父母，妻子半句交待就这样急忙忙地走了，人生的三十个春秋愰如一梦，在生命的弥留之际我相信他有太多的遗憾，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惜上帝却没有给他最后开口陈述的机会。


        斌是大叔的独子，虽然我的年龄大了他整整一轮，加上我长年在外，所以与他并没有过多的交往，但在我的印像中他应该算是一个懂事听话的人，手艺也学得不错，性情温和，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生了一女一男两个孩子，家里楼房刚刚建好了，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呀。如果没有这一场车祸，一家人是多么开心快乐呢！我仿佛看到一辆大货车飞驰在金鸿公路上，从一辆摩托车身辗压而过，摩托车上的人顿时血肉模糊，不省人事，我无法想像当时的场境是多么的惨不忍睹，而这样的场境就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斌的身上。那天晚上，斌在另一个堂弟工地吃过晚饭骑着摩托车返回出租房的途中，一辆突如其来的货车向他凶猛嚣张地驶来，斌还来不及反应和躲闪，就丧身于车轮之下。


       在医院阴森森的太平间里，几位堂弟和堂妹夫在给斌擦洗身体，就是要上路，也要让他干干净净地到入另一个世界呀，在场的人们彼此间没有一句话，默契地配合着对方的动作。斌生前是特别注意仪容的人，而如今躺在硬梆冰凉的单架车上，任由他们将僵硬的身体翻来覆去。面对亲人无情的离去，平时极其胆小的我，在如此麻骨悚然的恐怖的环境中，我忘记了这是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亡灵的地方。夜，静得出奇，你就象鼾睡了一样，让人痛心的是你刚刚过了青春的年龄，人说青春易逝，而你的生命连同青春一起埋葬。明天，或者是后天你就会被拉进火葬场，在烈火焚烧中灰飞烟灭，你随滚滚浓烟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此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了你的存在。我痴痴地伫立在你的身旁，双手捂着脸，泪水不由自主地从指间悄悄地滑落，人间惨剧为何要在你身上上演？


       身在异乡，有许多的无奈。在宾馆里，众亲友还要商量斌的事故赔偿等诸多后事要处理。大叔大婶也只能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家乡的初冬早已是“鸟声喧昼寂，雁阵接天低”。在这荒凉的季节里，身寒心更寒。按照乡俗乡规在异乡逝世的人回到老家是不能安放在祖屋里的，都是事先在门外搭建一个灵堂供人凭吊。斌也不例外，回家的那天，灵堂外早已聚满了人，人未到，两位姑姑早已泪流满颊，有多少人与斌自春节一别，到如今能见上一面的不是他的尸首，是一个鲜血欲滴的小小骨灰盒。大叔大婶已经老了，眼泪干涸了，两个少不更事的小孩未来呢，留给人太多的思索，担忧。斌的岳母踉跄地扑倒灵堂，紧紧地抱着斌的骨灰盒不肯松手，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嗽嗽地滚落，灵堂里哀号声声一片……


        有谁能想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在装殓的晚上穿着孝衣，手拿香纸随大人蹒跚在仄仄的田埂上来到小溪边买水的那一刻、谁能想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在出殡的那天被大人扶上棺木骑在上面的那一刻；长长的送葬队伍中手捧父亲的遗像被人强拽着紧紧跟在抬棺人的身后，一个懵懂幼嫩的小孩一次又一次被人怂恿着叩首跪拜。当我一个人带着小小的侄儿孝子顺原路返回时，看着路人一个个投来怜悯的眼光，无言的痛楚爬上我的心头，这是多么残酷的一幕，一个晃晃悠悠的幼童在他幼小的心灵却要承受如此之负荷。斌呀，明天你就是黄土一堆，轻飘飘地到了另一个世界，却让亲人们悲痛欲绝哭断肝肠。


       车来车往，带走了你对生活的向往、你却匆匆去了天堂，徒留下一堆冰冷的空气、啸啸寒风在诉说着无尽的离殇。斌，你才三十岁呀，正是壮年，两个幸福的家庭却深深陷入撕心裂肺的伤痛中。我不知道天堂中是否也如人间一样；车，风驰般的奔跑于大街小巷，时不时也会把血肉之躯无情地辗压？在那，你一定要看清路的方向，别让滚滚车流挠乱你心的方寸。我宁愿相信天堂中是一片净土，每一个人到了那里都能快乐幸福地生活，我依稀梦里才能看到你在天堂里光鲜的模样！


       三年多的时光过去了，就在去年春节过后我刚从老家返回广东就得到表哥因车祸丧生的消息，我总在想：这世界到底怎么了？生老病死我们自己本无法控制，难道车祸不可以避免吗？“九月的天空，依稀晴朗，阳光下的许多故事，缓缓酝酿。车来车往，车来车往……”一直以来我被这首歌感动着，除了那令人悲伤的音调，我更感动于《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这朴实又充满渴求的歌名，许这一祝愿给生者以心灵上的安慰吧！

                                                                                                          情满鄱湖    文     2016.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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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都珍爱生命

作者真情流露，非常感人！逝者安息，生者珍重！风险意外的阴影无不时刻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留情留爱留钱不留债，趁年轻早备保险，相信这是对自己与家人最有爱最有力的保障！民生保险理财师13576222161与大家共勉，勿喷！！！

感人，愿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

愿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

写的真好，真的很悲情。希望不再有车祸

开车带份小心，家人多份安心

岁月如歌:楼主，看你的文字，你在做泥水工？真是可惜了。 (2016-06-20 21:32) 

我觉得做泥水工挺好呀，不然谁来替农民工发声

来自：都昌在线Android客户端

楼主，看你的文字，你在做泥水工？真是可惜了。

没有真实的感情是写不出这么令人动容的文章的。我一堂妹夫在汕头搞建筑时也是被车撞死的，连哪辆车撞的都不知道，交警破不了案，连赔偿金都没有拿到。都昌老乡不知道在汕头失去了多少条生命呀。愿上天保佑我都昌老乡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