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警歌飞扬》
杨 廷 松
黄华清,在省市县报刊杂志上多次读到这个名字。他的相貌,还只是在2014年一次饭局上经朋友介绍才认识。他正当中年,中等身材,面相文静而透着刚毅,语调平稳而散发文气,谦虚中能见傲骨,很容易接触且情感丰富。后来,我去县城也有过几次见面的机会。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就是这样,在茫茫的人海中,在密密麻麻的肩缝中碰到能接通心灵的眼神,就可以交朋友,往往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一
黄华清写的一部文集叫《警歌飞扬》,是由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的。他托人转送了一本给我,并谦虚地请我“雅正”。我很高兴,因为他把我看作读书人。
当我读到一本好书,每每都有与作者交流情感的冲动。难怪古代人写诗,总会有人和诗。而我又常常苦于学养不足,怕说错话。
我给黄华清发了一条短信,我说,
欣捧《警歌飞扬》,颇感厚重。由衷地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正闲得慌,我一定认真阅读。我知道,读书人写一篇文章并非难事,但要写好几十万字的文集却非易事。我虽然读过你刊登在本地报刊上的文章,并未走进你的文学世界。而今,捧着《警歌飞扬》,我将试探着步入你的散文天地。
因为散文的天地广阔,作者的能量大小,修养的深浅,情感倾注的强弱,生活资源的厚薄,读者都能感受得到。
二
《警歌飞扬》文集中有散文、小小说、札记、纪实文体,二十三万多字,共九十八个篇章。
读这本书,我用了大部分时间沉浸在黄华清的散文天地里。
作家痴心于童年的蹒跚步履,热爱家乡的穷山陋水,迷恋于乡人的质朴中,穿越现实的屏障,抓住童年的风筝,将自己的情感放飞于故乡的蓝天白云。《在岁月的皱褶里行走》文章中,少年时期的黄华清跟随父亲夜间上山捕猎,心里害怕。这时,其父知道孩子胆小,说:“崽啊,不要怕,把头抬高,不要低头。即便有鬼也是怕人的。”
把头抬高,不要低头。这句再朴素不过的普通话语,对于黄华清入世从警同一切邪恶势力作斗争、不畏艰难困苦、立警为民的坚强心理素质起到了难以估量的启蒙作用。同时,为他后来从事文学创作奠定了精神基础。
因此,也就有了黄华清一路的行走,一路的阳光,一路的欢歌。文章结束时他说,
行走,行走,走在季节的河流里,春看花开,夏听蝉鸣,秋见叶飞,冬赏雪飘;行走,行走,走在不断攀登的路上,生命因此而精彩,阅历因此而丰富,人生因此而完美。
这段精炼似诗的文学话语,使读者如沐阳光而温暖,其不断奋斗、勇敢进取之精神令人意气风发、精神振奋。
作家黄华清在寻找和创建一个超越世俗社会之上的意义世界。
黄华清对于自己童年回顾和对故土的亲近,就是作家的创作源泉。对远处的遥望,对生活的热爱,对世界的倾诉,作家理性地书写,诸如《秋天的星 秋天的月》、《蓼子花开》、《此念 绵绵无期》、《乡村的秋色》等等。
在《乡村的秋色》文章中,作家对乡村秋色如是说,
落叶虽然渺小,但落入泥土的那一瞬,也在试图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最后一次温暖曾经的爱人。随后任凭秋风飘向远方,带着思念,带着牵挂。
落叶因为完成了使命,让自己的生命过程充满了美丽,充满了回味。作家用叶落归根的洒脱,把目光和情感融入了人与自然浑然一体,把天、地、人贯通一气,这种超脱和潇洒,把眼光放大到天地之间去追问人性、精神的东西。
作家黄华清猎取的是现实生活中的题材,而不是坐在书斋里苦思的虚幻,是生活的本真。读者才感到亲切、感到真实。事实上,写文章用不着刻意创造技巧,因为现实生活本身就蕴藏着诸多技巧。黄华清的双脚紧踩着土地,脚踩大地,也就有了底气。内心的欢乐、悲伤、惆怅、自在倾注笔端,写出了生活的真实状态。文章被写得越实越朴素,作品的境界也就越高越广大。
三
写作行当是严肃的、寂寞的、辛苦的行当,回报却是相当低的。本土报刊杂志上录用稿件是没有稿费的。仍然有不少“麦田守望者”。是的,人,不仅依靠物质而活着,且需要与他人在心灵深层缔结着友善关系。这种关系是畅通的,这种姿态又是以爱作为浑厚底蕴的。
黄华清在《警歌飞扬》的文集散文部分,对故乡的眷恋和绵绵情感,因为他的根和灵魂还在那里的村舍、土场、窗前、山里、田野间徘徊。流淌在作品中的文字是一种仁爱、平和、思念的精神气氛。黄华清的散文没有浅薄地制造一些玄虚与晦涩,只是对人生感悟理性思考且很诚实地倾诉,首先是感动自己,也就不经意地打动了我。
四
无论是散文还是小说,黄华清的笔墨间始终贯穿着爱,因为,爱,是营造精神家园的全部材料。小说部分中的《躺着中枪》、《山上飘来赞美的歌》、《十五年后的阳光》、《爱的十字路口》、《17岁那年的警察梦》等,作家挖掘出现实生活中的温暖和光明,柔软和希望,卑污与阴暗,冷漠与丑恶,以文学的形式揭露、批判,对人生持乐观的态度,寄希望于勇敢攀登高峰。
作家黄华清对客观过程的描摹,既是一种艺术风格,又是一种科学态度,更是一种人生态度。
文章中,虽然没有纵横捭阖、气吞山河的磅礴气势,但人世间的是与非、利与钝、善和爱让人读得回肠荡气,撩人情愫。虽然作家的职业是执法,但无论是其散文、小说、札记、还是纪实,都没有生搬法律条块去砸人。只是文学陈述,凝激情于笔端,蕴睿智于文章,用爱推倒一切框架。
五
《警歌飞扬》文集中,小说、札记、纪实篇章,作家用敏锐的眼光,瞄准倾向性的、具有普通意义的、独特而又典型的社会问题,狠下解剖工夫,透视其利害、是非、正与邪,以文学的形式反馈给社会,从而引起社会关注并起到疗效救治的目的。在纪实部分取了二十九个案例,严肃认真地展开真实可信的素材,理性地叙述过程。用晓之于理、言之于情的词语陈述,作家是在履行文以载道的职责。
黄华清作为“文警”,已经具备了超然性与介入性双重能力,自觉地关切和参加社会公共事务,发挥社会良心的功用,作家的责任与担当倾注在字里行间。
关怀人生,注重价值,建构文化,营造家园,这是《警歌飞扬》的精妙之处,同时 又化作了淙淙泉水,泊泊地流淌在读者心田。
六
真正的艺术,应当是对人类童年的渴望。
好的文学作品,会帮助读者排解焦虑与共痛、恐惧与孤寂,从挣扎与悲号的泥淖里走出来。人们在彼此的联系和关爱中,获取相互信赖、交流情感,在灵魂深处缔结着非常的友善关系,相互关心,和睦相处,珍惜生命。只有这样,人生的尴尬与无奈,才能凭借着理性与情感双翼,步入人生意义的追寻领域。
于2015年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