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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光 玉渐渐觉察出阳的变化。上班时间，阳爱呆在学校不说，下班了也老爱往学校跑。学校就那么多事要做？待在家里，也神不守舍的。自己不满他的状况，说他几句。他也不吭声，也不生气。就仿佛拳头擂在大棉包上，没有一点回应。再就是，老公以前总搂着自己睡觉。现在总是背朝着自己，仿佛很累的样子。先前办那事儿总一付猴急的样儿，现在好像无所谓了。连日来，阳好像废了武功，夫妻生活可有可无了。 邻居王老师过来买东西，顺口问：“阳呢？” “学校还没回来呢，就他那么忙，整天忙得不顾家了。” “嘿嘿，你当心哈，老婆老婆，不老不成老婆；丈夫丈夫，一丈内是你老公，离了一丈就不见得了。”说完朝玉傻笑。 王老师是同龄人，玉平时听他的话也只当玩笑。并一定回敬，“他有那本事就好了，就他那样儿。哪像你，哪个女人都喜欢。” 不过这回玉仿佛心里有所触动，没有回话。这些天阳跟王老师经常呆在一起。说起这王老师，可是个见了排场女人，走不动路的主儿。 王师范毕业，曾被分配在边远的乡镇中小。同分去的还有几个漂亮的女生，这下子他因祸得福，乐得像宝玉生活在大观园里一般。一张善于花言巧语的嘴，惹得个个女孩子都对他喜爱有加。四个女老师有三个非他不嫁，最后他挑选了一个最先为他大起肚子的女教师为妻。组合了双职工家庭，原本在家就是独生子，家底厚实。不似阳兄弟这么多，全靠自个奋斗的。 结婚了的王依然风流，爱打个小牌。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牌场上的漂亮女人。但凡老公长年不在家，女人有需要的，他似乎都可以帮忙。当然这些事是在夜间操作的，女人们做了也尽量藏着掖着。王也挺配合，牢记革命家闻一多的风格：别人是只说不做，我是做了也不说。这就是涵养，有涵养的男人，是挺适合一些档次女人需要的。王也就成功满满，乐无穷尽了。 人都有一些基本原则需要坚持，党员干部有四项，王也有三项，常挂在嘴边，勉励自己。 王氏第一原则：不追白不追，白追也要追 王氏第二原则：牡丹花中眠，做鬼也值钱 王氏第三原则：不嫖又不赌，来世变黄牯（牛） 王妻也闹腾过。但纠结于一对儿女，产后自家的身体也胖得走形。王又擅长言语，经济方面王也还着调，不但工资折交由自己管理。平时还爱捣弄电器修理，能赚点外快。尤其是男人的公粮，王够满足自己的。花花柳柳的事儿，哪个男人没有，真没有，那男人味儿就差了去。不过自家摊上个大点儿的，闹多了还不是掉自己的脸子。再说放了老公自由，也就放了自己自由。 王也把握着尺寸，纯要钱的主儿，他也不碰。但花香迎风袭来的，他绝不做柳下惠。 有天王妻去娘家，门前来了个俏妹卖茶叶。那妹子，外地人，长得水灵灵的。王赶忙把她喊进家里买茶叶。 时近中午，王凭一张巧嘴，管座，管凉风、管午饭最后还管了午休。两三个钟头后又用车子送她去县城搭车，并约定下次来一定电话COIICOII。女的离去时脸颊艳如桃花，依依不舍。由不得人们不往非份的地方想。以后一聊到王的这次征服美女的火箭速度，王总嘿嘿傻笑。不承认也不否认，让人叹为观止。 王打过菊的主意，想约她来家聚餐。对小女生，他情知急不来。要追女人就得脸皮厚如城墙。几次三番地邀约，那诚意让人不来真不好意思。 “有阳陪着我就去，”菊知道阳跟王近邻。 “这好办，没问题，我马上打电话，”王一口应允。 王当时并不知道菊的心思。阳患严重“气管炎”（妻管严），是“忠其老婆忠其裆”的模范丈夫，这是个绝对安全的角色。只说是菊要他来造个公众场合，避免日后别人闲言碎语。 阳当时到户外去猎鱼，刚安装好捕捞工具。王的电话就来了。 “什么？你去猎鱼了，很远？不行，你一定得来，菊老师点名要你陪，你一定得给她面子。”王说，唯恐阳推辞。 菊单独到王家午餐，想起那卖茶的外地女。这岂不是羊入虎口。菊当时与阳已经有了南山文廊的一场。 这是我的菜，可不能让他动了。阳当即应允，手忙脚乱地收好渔具往家赶，一路上的那个急呵。到王家一看，菊还没到呢，才一颗悬着的石头落下地。 帮着王忙活，菊一会就到了。三人就席，王这次做了一个冤大头，一顿饭成了阳、菊的聚会。王还没明白过来呢，宴席中还不断殷勤地给菊夹菜。 直到午餐后，王想留菊请教电脑。菊无论怎么都要拉着阳作陪。阳下午要去县城进货，菊就非常坚决地回了学校。王才似乎若有所悟。 王并不是能得手所有的女人。菊算一个，阳妻也算一个。王、阳是邻居，王早留意到阳、玉夫妻不和。玉的容颜姣好，足够引得男人蠢蠢欲动的。王早就拿语言试探过两三回，哪知玉横眉冷对，心坚如铁。王的念想也就乌云消散了。 “莲嫂，阳那天跟王老师喝酒，你不是也去喝了两盅吗？你还看见有谁呵？”玉问对面的五金店主。 “有呵，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跟阳坐一块的。说是他们学校的女老师，怎么了，你问这个？” “呵，没什么。” 二十来岁，年轻女孩，阳没那本事吧。可转而一想，现在的女孩子，开放得很。阳向来对钱没有概念，这点挺适应小女孩的，保不定？ 这想法一在玉心里滋生，便立马和回想到的事汇合在一起，玉瞬时就吓呆了。凭天下的男人都变坏了，她也没想过自己的老公会变坏。阳老实本份，话不多，会下力气干活。头脑呢，也不算太差，否则也做不了教师。当时看上他的就是这一些，在那么困难的时侯跟阳成的家。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哄过自己一句，怎么能讨小女孩喜欢？ 心里一有了疑问，玉就要追根究底。翻了阳的衣兜，居然找到了一张宾馆的收费单据，是市里的。阳跑到市里去干嘛？他不是说在县城搞招生吗？阳很少在外面过夜，本身那一个夜不归宿，玉便有一丝察觉。现在拿到了凭证，他为什么要骗我？ 钱，玉马上想到了钱，跟女孩子在一起要花钱的。平时家里的钱都放在一个地方，谁要用谁都可以拿。但用了大宗都会相互告知，因而大体的数目谁都知道。玉拿出钱夹来，点了点。没发现有少，稍放了心。但随即又想到了阳的工资折，便找来看，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晚上， 待阳睡着了，玉拿过阳的西服，掏出阳的手机。阳用的是一个老款的诺基亚手机。这是一个只爱吃，不好衣着用品的主。平日唠叨不下万遍，就是不见有半点改进。 “菊……菊……菊，这个名字已经捆绑了我的生命，摄取了我的灵魂，令我不会思想，成了一个没有自己的白痴。你是怎么下的蛊，令我这么心甘情愿地做你的奴隶。我已无心做任何事情，满心满脑里全是你的芳影。我第一次领略到牵肠挂肚；第一次感觉到拿得起，放不下；第一次知道还有比生命更贵重的东西。你比我小那么多，但在我心里你如欢乐的天使，皎洁的明月。我每每咬咬手指感觉疼痛，以证实自己不是在做一场好梦。请原谅我的语无伦次，我只是想在你面前呢喃。本来我是一个口齿拙笨的人，却不知怎么老想着要向你表白……” 玉看得如雷炸响，头痛欲裂，什么都被证实了。在她眼里，男人出轨，女人偷汉。那都是电视里边，别人家的事儿。焉不拉叽的老公什么时候都摊不上。想起自己在这个家里辛苦支撑，虽然对阳是凶了点，可他也不能对我这样呵。阳被玉用手机敲醒，看到玉泪眼婆娑。知道事情已经曝光，也不想辩解。但男人的理性还是让他感觉到要按常规办事，能拖就拖，能瞒就瞒，打死也不承认宾馆发生的事儿。这既是不致于让玉太痛苦，也是保护他心爱的菊。 “怎么，陪人家到市里玩去了，”玉把宾馆的收据丢在阳面前。 “哪里，去市里看招生的学校，人家请住的。一个人住的宾馆，不信你去宾馆查。”阳惊讶自己说谎的潜能，这半真半假的搪塞话。市里距这一百多公里，他料到玉不会去查。就真查他也不怕，就是另外开的一间房嘛。 “本事大了呵，外面有女人喜欢了。跟你的菊去呀，别到这个家里来。” “这事随便你决定。人家一小姑娘，开开玩笑罢了，就我同意人家也不一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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