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不见雪九矣,天气仿佛一直是深秋、初冬、又深秋。北美大陆,寒至二十年之最,中国鄱阳湖岸的都昌,整下半年是温暖的阳光,温度多数时间如阳春三月时一样。以至于十一月份干涸的鄱阳湖一片花海,甚是壮观。人们都在享受这暖冬的温情,我却在思念那记忆中漫天飞舞的雪花。总觉得没雪的冬天缺点什么,犹如一个旧时代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新郎面对近在咫尺却又陌生如路人的新娘一样。
我爱雪,从小至今。小时候的雪很大,厚可盈尺,有时一下就是两三天。灰蒙蒙的宇宙在北风的呼啸声中成天籁,偶尔一两声鸟鸣,在乡村的炊烟中旋起又消失;几只狗的吠叫似乎有人踏雪归去来兮。然后便看见空旷的地方有了几个雪人,欢声笑语也就弥漫开来。雪后即晴,天气却更冷,融化的雪水从千年的瓦檐丝语成细流,继而潺潺,至黄昏泻成整排整排的如石钟乳般的小冰柱,一直连到地上。那几天土壤也似乎“轻松”,被造物主冻成白亮白亮的“牙刷”,踩在上面脆脆作响。冬的音符就此波动,连同河塘上的滑冰一起汇成宫商调。这自然的音律又和着“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的雁鸣,演绎出千古绝响。
雪啊,你这宇宙的精灵!叫我如何不想你。你知道吗?我在这月夜的小窗,思绪已穿越到久远的过去:孙康借助你的光亮勤学苦读成饱学之士,你因此被赋予了助人为乐的精神;王子猷雪夜访戴安道,乘兴而来,尽兴而归,成就了你让无数文人雅士折腰的魏晋风度;苏武牧羊,李塑雪夜袭蔡州,又让你有了爱国主义的内涵;而毛主席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更是使你柔软的身躯里充满了沸腾的热血和钢铁般的筋骨。
可是,亲爱的,现在你到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