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罗家湾的女人们》创后谈
王 建 军
《罗家湾的女人们》是篇中篇小说，并非系列小说。它采用的是一种近代中篇小说的写法，每个章节的题头取个人名。其实这个人名，只是这个章节中的比较突出人物，有的人物参插多了，突出的人物都谈不上，只能选个相对重要的人名，做个所写章节的题头。
一直以来有一个愿望，想写一篇比较能完整、良好地反映农村题材的小说。改革开放以后，农村的旮旮旯旯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许多弊端的事情也越来越显山露水地暴露了出来。壮年们都到外面打工后，越来越多的那么好的田地都荒了。而国家还在每年进行盲目的农村补贴，使得土地越来越荒。
而且，农村中的广大后生们外出打工后，遗留下了两个蛮大问题。一是空巢老人和空巢小孩，二是他们没有办法跟着出去打工的媳妇。老人和小孩还好些，老人只要身体好，即使是年少点的老人，基本上都会安分守己，不出什么乱子。小孩只要有人管，顶多在培养方面差一些。问题是这些打工者们的媳妇，年龄多在三十岁上下，大的也不过四十来岁。这个年龄档次的女人，正是生理和心理都发育成熟，需要异性安抚的颠峰期。这些留在家里的媳妇们，一方面饱受身体渴望的巨大煎熬，另方面又在受到传统美德、妇道底线的观念约束。她们的那种无奈，那种纠结，那种矛盾和苦恼，不是经过两地分居的人，难以理解和懂得的。这就滋生了一种社会畸象，有的扛不住寂寞煎熬的女人，只好在家里偷情。周溪前几年有一位女人偷情，她的丈夫得到“好心人”的电话通风报信后前去捉JIAN，结果女人只好赤身裸体地躲在窗帘的后面，一个没扒牢窗沿，摔死在了墙下。男人则在外面偷偷地进发廊和红灯区。既说在一次的中央人大会上，红灯区的事情都被提上了人大议题。有的代表说红灯区是社会主义的毒瘤，损坏国家形象，应当下手腕进行遏制和摘除；有的代表则认为不管怎么说，红灯区在安抚农民工的性饥渴，减少性犯罪的方面还是起到了充分作用，于是只好争论无果，不了了之。我想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国家对红灯区禁而不止，灭而不绝的为难原因。然而这样一来，家庭的稳定因素，无形就受到了无法逃避的考验和冲击。社会学的很多调查资料表明，中国的离婚率呈直线上升，与此有着重要分不开的关系。就是说留在家里的媳妇不偷情，不去出轨闹离婚，但是不要种田地，那些过多无聊的时间，也只好用来打牌打麻将，以此寻找欢乐，派遣寂寞。
然而，麻将亦似毒品，虽然能给人快乐，有的人迷恋上了却是不能自拔。轻则误了敬老抚幼以及家务事，重则误了小孩的教育，甚至出人命，给社会造成了极坏和极大的影响。就我们都昌县，因了一心打牌和打麻将忘了照顾孩子，结果孩子没人管，玩的时候被车撞死的例子不只一个。我记得在周溪老街医院上班的时候，有一次在医院对面的一个小店里，有几个年轻女人在打牌，其中有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她的婆婆抱着孙子只好来寻她喂奶。这女人倒好，撩起了上衣接过了儿子，一边继续打牌，一边撮起了一只奶头就往儿子的小口塞。她的婆婆骂她活宝，众人也是哄堂取笑，她却毫不要紧，脸上都不红一下。我更记得六、七年之前，都昌的著名作家张一瑛前辈在世的时候，曾经给我说过一个真实故事。他说在一处乡下有四个女人打麻将，有个女人的儿子放了学回到家里没饭吃。母亲却打牌正欢，叫儿子等一等。但是儿子饿了，便到处寻吃的。结果在厨房下寻到了篮子里的花生米，就不亦乐乎地吃了起来。谁知这篮子里的花生米，原来是拌了耗子药的花生种。本来母亲是打算上午去种花生的，但是被三个女人拖住了打牌，母亲就把种花生的篮子随手放在了厨房里。当母亲发现儿子时，儿子已死去多时。母亲怪恨三个女人，于是她强忍悲痛不露声色，将余下来的花生种煮了四碗面条，自己和那三个女人每人吃了一大碗。无疑四个女人一齐死了。当时张老先生给我讲了这个真实故事后，要我写篇小说，我受触动写了一篇，题目就叫《麻将花生面》，但是没有写好，丢进了垃圾蒌。今天重新把这件事情写进《罗家湾的女人们》，是我想再一次完成张老先生的遗愿，也是我的创作起意。
现实的农村中，还有一种表现突出明显的不尽人意的现象，那就是教育。随着人们的子女变得少而看得重，同时更随着政策对城乡教育的严重厚此薄彼，产生了失倾和偏颇，导致农村中人，想方设法地都要把子女送到县里读书。这样一来，县里的学校坐不下，少则七、八十个学生一个班，多的超过一百人。县里的小学都是如此。而在农村，尤其是小学，中心小学稍好一点，一到六年级还能加统有个两三百学生。特别是村委会的小学，有的只有十来个学生。老师不愿教，上面的领导也不怎么管。加上工资太低，基本工资还是十年前的标准，与社会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发展远远跟不上。在这里教书的老师当然得过且过，教得谁也没有劲。于是把教书当作副业，反而把其它的旁业，甚至把打牌当作主业。否则哪里有我的小说内面，丁老师的那个角色人物，丁老师是典型代表。我认为这是教育体制改革的一种失误，甚至一种失败。没有把城乡教育的这碗水给端平，责任主要在上面。
我的这篇小说写好后，发给了县里一位较有名望的小说编辑文友。这位文友当即看了，并且看完后便给我来了电话。他首先肯定了这篇小说，但他谈了两点。一是故事中最好不要死人，特别是故事中的四个女主人翁；二是如果这四个女主人翁不死的话，建议把她们之间的关系杜撰得更加复杂一些，那种无奈与纠结的生存和心理状态写得更加深入一些。我反复想了许久，觉得这位文友提出的第一点意见，有点不敢苟同。因为如果那样写，大概只能写四个女人之间如何争风吃醋而发生恩怨，反而有点落俗。而且在现实当中，就说我们都昌县，麻将风是刮得越来越浓。我所住的小小加工城，开麻将桌子的人便有不下二十家。不少人把开麻将馆，当作一门产业。有的夫妻不干别的活，专门招人打牌，一年的收入多的竟达十几二十万，抵得我这个副主任医师至少三年的工资总额。而因了打麻将，夫妻闹矛盾，家庭不和睦，特别是对小孩误了学习，甚至有的小孩，因为大人喜欢打牌没有认真管，结果发生了车撞等等意外伤亡事故，每年都有发生。也就是说，现实中的那些血淋淋的事实，都是难以起到足够震慑，抵制不了麻将这股歪风，小说中如果不再写点死人，那么将更是显得隔靴瘙痒，对社会起到不了半点震撼。所以我坚持了自己这一观点，但是我采纳了文友的部分第二点意见，加写了一个章节（本来只六个章节，现在有七个），力求把四个女人的无奈与空虚，披露得更加彻底一些。
当然，我知道这篇小说写得还是不大成功。故事不够精彩，语句也不够诙谐和精确。一篇好的小说，会给读者带来无穷无尽的回味。但是将小说发到网上后，受到了不少读者与文友们的喜爱，《都昌在线》与《中国湖DU网》，还把我的这篇小说串统置顶高挂，有的文友还特意多次打来电话，约我见面论谈，在这表示十分感谢！还有那位主编文友，对我的小说直言不讳，在此一同表示衷心的谢意！再者，由于水平有限，功力欠缺，这篇小说仍然没大写好，然而它对于披露农村的主要现状，讽刺社会上的麻将不良风气，给人们敲上一记响亮的警钟，这一点在文字里间，我想这篇小说大概是比较有力地做到了。
这便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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