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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昌遗梦(二十三)情定北京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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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左里镇
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3-06-29
                                                                         二十三

      翌日,列车像拉链一样在坦荡如砥的平原划过时,明明的电话打了过来,末了执意要接。我却坚决不从,用批评的口吻说:“人应该要有挑战未知的勇气。”他到笑笑。
      其实所谓探宝,就是西站一出,搭上一辆公交,首发站上,终点站下。
      午半时分,改乘了两节车厢的公交。靠窗坐着,望望北京湛蓝蓝的天,我发现,虽然我俩各着万水千山,两千公里的云和月,其实从我校门口到他公司库房,也就是倒三趟车的事情而已。
      周折很长一段时间,终点站才到,空荡荡的车厢内,我热切的向站在车牌下散发着阳光般笑容挥手。
      车门咔的一声开了。一下车站,他便迎了上来,目不转睛,彼此温情对视,我捏了捏他的脸。
    “你让我好想好想啊。”
       他笑笑轻柔柔的说:“我也是。”
      “亲一个”
      那知他却把手轻轻一搂,引着我往红墙院内走。一步踏进,但见一条苍白水泥路,两行光落垂柳,三排红平房舍。倏然只见,小狗正追逐猫儿,猫儿又惊了衔枝的喜鹊。虽是三分粗简,到也十分情致。正要十指相扣,他却手一提挽着我走。
      至及他房,简单的可以,一桌一椅,一床,一收纳。忽地见这情形又像是哪见过,正努力的回想,明明捧来一杯热开水。我呷了一口,这才发现桌上有台笔记本电脑
      “你买的?”
      明明吱唔了一下:“不是,公司配的。”
      我们叽里呱啦,一古脑儿的想把憋在肚中一年的话说完,却惹的窗外如水月光嫉妒起来,示意别顾说话。明明这才意识到要好好慰劳慰劳。
      他说了声带我尝尝新玩意,便把门锁了。门外碧玉盘样的圆月把整个宿舍照的恍如白昼,天又无甚星斗,依依垂柳犹如美人散发,话不尽的风流。
      一出院门,只见光净净的白杨树下,一家古色古香的餐馆亮着一排红灯笼,上面写着羊蝎子火锅。我还真是闻所未闻,难得这小子请我吃有着龙虾般钳子样的蝎子。
      进去,一色色的红木桌椅,还泛着明光。里面客人不多,说的话全能听懂。我们往里走,在青墙边坐下。
      服务员走了过来,向他笑笑,明明回敬,并没看菜单,随口说了三道我爱吃的--土豆片,金针菇,菠菜。另要了一瓶果汁。
      “我喝凉茶。”
      “没上火尽量别喝,喝多了会胃寒。”
      “那又怎么啦?”
      “胃脘疼痛,食久不化,到时候医生会给你开一大单子药。”
      “你怎么知道?”
      “我这最新出了本养生的书,闲来无事翻翻”
       我点点头,捏他一下。
      这时只见服务员端来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羊骨。我诧异不过,正要问是不是上错了,服务员却已摆好,帮忙开了火。明明带上了一副油纸手套。
       “快尝尝。”明明说。
      我点点头,先给他夹上一块。
       我捏了一块,吹了吹,看着净是叉叉骨头,真不好下口,感觉就像狗啃骨头似的。
      “好难吃哦。”
      “呵呵。”
      只见他把那叉叉骨微微用力一掰,那嫩肉顿时现露出来。
      “尝尝这个。”
      “嗯,真的好好吃诶。”
      “好吃,多吃点。”
      他边掰边剔,又忙着给我夹菜,时不时的望着我发呆。
      “你也吃嘛,来,张开。”我夹了上好一块。
      “我自己来。”
      “来嘛。”
      他便咀边嚼。“还要点什么吗?”
      “够了,我快撑不下了。”
      我把筷子停了,又夹着给他吃,他到麻利,三下五除二,便说饱了。
      买单出门,外面一股干冷。我两回到院子,看着撩人月色,骤然无话。我停了下来,他竟一直走,压根不知道我停着。
      “明明。”我嘟囔一句。
      “恩。”他回头看看,停了下来。
      “死人。”
      他用上手捂捂头,长哼一声。“芳芳,明天我带你去北…。”
      “不要,我只想和你呆着,什么都不做,坐着看着你。”我气愤愤的走到他跟前。
      “今天你累了,早点休息。”
      “明明,你这糊涂东西,你再不理我,我就是别人的人啦。”我故意抢他。
      “哦,快说来听听。”他到来劲了。
      “在阅览室,我手机掉了,人家捡到了。”
      “哦,不错的开篇。”
      “他篮球打的极好,帮系队拿了冠军。”
      “嗯。”他望望天,又说“这属于美女英雄式,爱情中分很多类,有才子佳人式,有一见钟情式,有日久生情式,有不打不相识式,有稀里糊涂式,有感恩戴德式,有攀龙附凤式,有…。”
      听的我十分的来气,他到念叨个不完,像个老夫子。不知道哪来的一气,扬起手狠狠的给他一巴掌。
      他阿约一声。“这可是冬天啊。”
     “你也知道我疼你就不痛。”我咆哮一句。
      他把头头低低,又用手捂了一下头发。我从未见过他这样。
      “先睡上一觉,明天再说。”
      我想这癌木头终于开窍了,低下头来,把手一伸,让他拉着。哪知这小子,自给跑了,我追了上去,又停下,我倒要看看晚上他把我往哪搁。只见黄灯门里,他抱出一床被褥,转向旁门,丢下一句:“暖水倒着,快洗,别凉了。”
气的我格格咬牙,我真想跑过去,把他掀到床上,暴打一顿。
      踏进房门,只见桌上牙器,床上被褥都是新的,毛巾搭在正在那腾烟冒雾边沿,洗脚盆,脚巾别置一边。
      我带着想象,速速洗毕。隔壁早就黑乎安静,我摇摇头,稍稍整顿,进了被窝。卡通式的被褥又轻又软又暖和,被单干燥,有阳光的味道。
      我拿起手机,热辣辣的写道:“小子,你晓得吗,冬天了,黄鳝都要去哪?”发了过去,半天也没见动静。拨了过去,好家伙,竟然手机都关了。我一来气,把手机一扔,把灯一关,睡了。
      我飘飘啊飘飘啊,黑黝黝的世界里,忽然一亮,只见我高兴的和梁广州打着篮球,明明托着个乒乓球路过,不理不睬。我停了下来,努力的喊,他全当不知。气的我把篮球一砸,也不知道哪来的一根粗绳,把他绑了。拖到一个暗角,恶狠狠的鞭打。
      无论我怎么用力,他的头都是侧向一边。我顿时一怒,换了把菜刀,拍着说:“爱我,快说爱我,快说”。
      突然,一束光,慧孜闯了进来,长长白裙,楚楚动人,她哭着说:“芳芳,放我哥哥吧,放我哥哥吧。”
      我哭着饮泪,扔下了刀,只听到明明说:“芳芳,你别走,咱们去拜堂,去生孩子。”我一听,高兴极了。还果真,第二天,亲朋好友都到了,我抱着孩子说你看是像我还是像明明。
       我欢喜着,没想到窗外一阵喜鹊喳喳,把我唤醒。我眨了眨眼,看着这银灰色的天花板,这才想到是在北京,是明明这。我一骨碌爬起,速速的穿了衣服,瞬间洗漱,来到窗前喊道:“老公,快醒醒,快醒醒。”
       果见他翻身起床。把门一开,一到门口,我把剂好的牙膏和口杯递了过去。
       他略略的一怔“谢谢。”
       我得意着,拿着打过香皂的毛巾,侍立一旁。
       “明明,你信命吗?”
       他拉着牙把,只摇摇头。
       “我姆妈让咱们县最灵的人给咱们算了,他说咱们是一对欢喜冤家,是前世派定的,咱们生的是儿子。咱们家人听了都高兴,还说你比咱们爸都强。我想想也是,为什么一入学门就遇上你呢,你还记得咱们那次打架吗?”
       “什么命不命,我最讨厌派定。”他放好牙杯,正欲洗脸。
       我眉头一聚,哼的一声。见他不识好歹,在外呆了一年,一个怂样,我瞅准他俯头擦脸时,把头一按:“你这个敬酒不治吃罚酒的,你以为我是别的女孩,今天不让你知道我赵芳芳的厉害,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疼,什么是爱。”
       我只顾说着,却见手下,一动不动,又见脸盆顿然平静。唬的我一跳,一把拔起,哭着囔:“明明,你没事吧。”
       只见他把头一仰,吐出一口水。“我心数了一下,已憋到50了,最多再受10秒。”
      “你这个要死的,就知道唬我,叫你唬我。”我又是拍又是捏的。
       他不加理会,收拾停妥,转身就说:“走,我带你去吃北京的煎饼果子去。”
      “不去。”我背向着他。
      “真的不去。”
      “不去。”
      “老婆,我的好老婆,吃饱了咱们好去逛街。”他明搂暗推。
       “这还有点人性。”
        几步便到了食堂,和学校的大致相当。明明引我来到一窗口下,只见师傅和他笑笑,又见他往圆砧板样的平锅上舀上一团面糊,用一小竹筢兜着转圈,摊平。面糊冒烟时,很麻利的磕下一个鸡蛋,把它推平。旋即蛋清泛白,蛋黄变黄,又用两小铲子沿着摊面揭了,翻身铺下,和煎粑一样。最后,刷上一层豆瓣酱,调上些葱花,在上面垫上一块焦黄的手帕样状的锅巴,打礼包一样的包上,稍稍一斩,像被子一样叠落,入袋。
       我接过,热乎乎的,咬上一口,不由嗯的一声,我摇摇头。
       “软绵绵的,麦香中又包裹着鸡蛋的腥,豆酱的咸辣,葱花的清香,真真好吃。”
       “呵呵,给你豆浆。”
       “这一干一湿,可谓绝配。”
        吃毕,我们搭了地铁,倚着门口,唧唧呱呱。
        下来,左转右拐,来到一社区,只见光落落的高高杨树下,四五溜乒乓球球台,上有白发银银耄耋老人,下有五岁小童,都在晨练。明明来到专业区,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小竹,来来,我歇会。”一中年男说。
       明明当仁不让,脱下羽绒服,解下红围巾,哈了哈球拍,跟对方打起点来。那一蹬一转,全然不是外行。我不由纳闷,小子多年未练,功夫不减反长。
      这时他口袋电话响了,我拿起,无意看到显示的是兰琼,这个名字我记得。
      “明明电话。”
       他接过,围了红围巾,嘟噜几句。高兴的说:“芳芳,走,我们逛街去。”
       我们说笑着进了一条胡同,真真是个好去处,这里的外贸服装店就像玉米粒一般。进了小鸟依人,兜个圈,又进了猎人部落。一溜扫完,战果不大。到是一家乒乓球名品专卖店,我逛的起劲。出来,正好遇见售票点,要了张。
       于是搭着地铁去了西单。正遇商家打折,收获几件。出来已有点小累了,进了家韩国料理,美美的吃个精光。出来,去了王府井。华灯初上,在庆丰包子铺,给爸爸姆妈,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在做什么,又说是和明明在逛王府井,买了好多好多,每人都有份呢。
        末了把东安大市场逛了。
          一大堆,又累又沉。归到院里,夜已深沉,屋里暖洋洋的,我们大笑终于胜利啦。喝过一杯热开水,明明拿着脸盆欲倒水。
        他一转身,我紧紧把他搂住,把脸贴在他背心窝,把眼睛一闭,粗重的一个呼吸。他长哼一声,转了过来,捂着我双肩,对着我柔情绵绵的眼睛说:“再给我一年时间。”
       我摇摇头。
     “半年。”
       我还是摇摇头。
     “我答应你,非你不娶。”
       我点点头。踮起了双脚。
       却叫他手指头给拦住。
      “一个嘛。”
     “一生二,二生三。”
     “你要吗?”
       “过年时,咱们一起给我姑姑一个交代,从此你就是我竹家的媳妇,我就是你赵家的姑爷。”
       我点点头。
      “把脸洗了吧,睡觉。”
      “我要你给我洗。”
       他点了点头。
       这一晚,睡的极具香甜。
       翌日醒来,一切色彩亮的逼眼。一骨碌爬起,没把他唤醒,速速洗漱,又刷起了被单。
        或是那一嚯一嚯洗刷声把他喊醒。只见他突地跑了过来:“怎么能让你洗呢,大老远的这叫人看见,那不说我吗?”
       我腰轻轻一撞:“把脸洗了,拿个椅子,坐在阳光底下,给我看书去。”
      “什么,看书?我现在的任务是卖书。”
      “老公看书,媳妇洗被子,不好吗?”我双手叉腰说。
        他笑笑,摇摇头,在阳光下置好桌椅,很速度的漱毕。转身去了食堂,旋即要来滚热滚热的包子,粽子,鸡蛋,和豆浆。我揪出手套,相视而坐,彼此看着眼睛,慢吃慢品。
       “明明,你说咱们有了孩子像谁好。”
       “随便。”
       “我觉的男孩子应该像我好,女孩子像你好。”
         他拉长脖子,做梗食状。
       “这样,男孩长大了不吃亏,女孩老公怜。”
          我俩津津有味说着不切实际的胡话。餐毕,两人揪着被单,拧水,拉绳悬挂。诸事停当,明明兴致勃勃带我去了他仓库,略略的一逛,整个库区,将近半个县城般大。我摇摇头,就算皓首穷经,也仅仅是书海一瓢而已。我俩像吃自助餐那样,挑着自己喜欢的。回到宿舍,抱着书在阳光下沉浸。
           饭毕,我们拎着大袋小包,上了去往西站的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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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县城(都昌镇)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3-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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