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妻在整理物件时无意中找到了一个硬纸盒,内面存放有我俩旧时的相片,那是二十多年前拍照的。随着岁月的流逝,生活的琐碎和压力,我们很少光顾它,也没很在意,就把它全放在一个包装茶叶的硬纸盒中,搁置在家中柜橱的一隅。
看到旧照片后,妻一张一张拿在手上用干净布片抹去上面的尘灰,认真地端详着、注视着每一张,并从中挑选出二十多张放在一边,嚷着说什么也要我想办法把它存放在家中的电脑里。我一看,由于年代的长远当年清晰的彩照现已退成了淡黄色,面部的轮廓也已变得有些模糊了。虽觉有些伤感,可我不会弄,妻便不高兴了,却也只能作罢。刚好没过几天在深圳实习的儿子回家了,妻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儿子没办法只好带着这叠相片,带着他娘的唠叨和叮嘱找同学帮忙去,最后通过电脑扫描、U盘转接终于把这些相片存放在自家的电脑里,妻这才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这些照片是我和妻在结婚的前夕去武汉拍照的,这也是我自己的杰作。当时我们计划趁婚前去武汉玩玩,顺带为两人买些衣物。动身的前一天我向朋友贵山借了他的一台相机,他是专业从事摄影的。由于工作的联系我和他成了朋友。相机是组合型的长镜头机子,这在当时应该说是高档货,据他说,光镜头就要500多元。再上之前我没有摄影的经历,更谈不上有经验,我知道尽管当时贵山有十二分的不舍,但碍于朋友的情面还是勉强把相机借给了我,并教了我一些基本的操作方法。
与妻相约从县城出发驱车到九江,又从九江坐轮船辗转来到武汉,虽然已很疲惫,但两颗年轻亢奋的心却停不下来,整整的一个下午,我们跑长江大桥,游龟山,登黄鹤楼,看琴台,逛商场,玩得尽兴,看得开心,自然少不了照相,尽管自己是第一次试学着照,由于开心,快乐,特别是妻一路轻盈一路笑容,所以,胶片冲洗出来后我们感觉挺满意的。尤其是那时的自己,妻不在身边时会自主或不自主地拿出这些相片来美美地欣赏着。
的确,妻年轻时很漂亮,身体丰满,长发披肩,大大的眼睛明亮而水玲,嘴角总是挂有一丝浅浅的微笑,全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记得她第一次到我单位,几个年轻的朋友都夸我有眼光,羡妻长得漂亮。
上周末的下午,我陪妻去南山——我已很久没陪她去外面走动了。临行前妻也很在意,略微地作了些打扮。我们先去东湖游乐场,再爬南山。妻尽管表面看上去还算开心,但我知道她的内心还是有种莫明的愁绪和淡淡的隐痛,这种愁绪这种隐痛她清楚是什么原因,当然,我心里也明白!
身上带着数码相机,每到一处我都拍下一些相片,因为拍下的不仅仅是风景,更有我和妻的身影和心情!
回家后,我从相机中把照片及时转存到电脑里,并逐一打开每张相片。此时,我才发现妻尽管还保有年轻时美丽的轮廓,但岁月的痕迹已明显印烙在她的额头和双颊,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而今却略显浑浊和滞动,眼脸已明显下垂且有一定程度地肿胀,脸颊不再有从前的光泽和颜色,此时我才真正意会到妻也开始老了。按理来说,妻还没到说老的年龄了——是生活的压力和家庭的担当使她过早地衰老了。我顿感脸有些发热,眼眶有些潮湿……
此时,我才真正明白了妻要求把她的旧照片存放在电脑里的原由,也更加明白了今后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