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水中运动时，首尾两端形成两个高压区，水分子在重力和惯性的作用下发生上下振
荡运动，形成船舶波浪。船舶波浪的产生，可能对附近的其它船舶，设施或岸壁产生波损，
称为间接碰撞。
——摘自苗依然的备课手记
第一章
双河小学校长高天赐从教育大厦出来时，外面大雨滂沱。高天赐伸手拦出租车，没有
拦住，就撑开伞毅然地走进暴雨。真有点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慷慨。
雨大极了。裤管很快就打湿了，衬衫开始贴在背上。手上的天堂牌折叠伞根本不能遮
风挡雨，举着它仅仅是种象征而已。
大街上积满了水。浑浊的水裹着一股腥热的水气往打开了窨盖的下水道湧。路两边的店
铺门口站了许多淋湿了衣裳和暂时还没有淋湿衣裳的人。见高天赐过来，躲雨的人很自然地
往里靠了靠，给他挪了块立足的空地。离得近的一个年轻女子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坤包挡在胸
前。高天赐根本没有停下来躲雨的意思。他甚至想与其萎萎缩缩地蜷在别人屋檐下捋头上脸
上的雨水，不如仰面朝天地行走在雨中爽快。高天赐独自走在雨中，背后有人骂神经。
只是到了学前路与滨河大道的十字路口时，高天赐望了眼学校高耸的钟楼，犹豫了几秒
钟。这时，人行横道对面的信号灯红了。高天赐折向滨河大道，选择了回家。
其实，除了回家，高天赐还能有什么选择？
高天赐的家在前河岸边。一幢老模老样的两层小楼，墙面的水泥砂灰已经开始剥落。这
是母亲平反后，用她的补发工资盖的。房子盖好的那年，高天赐中师毕业，分到双河小学。
不久，母亲为他操办了婚事。新娘是梅棠洲的梅子红。梅堂洲是鄱阳湖上的小岛。高天赐的
母亲苗依然划成右派后，落户梅棠洲二十几年。
黄昏，雨住了。
高天赐倚坐在阳台的椅子上。雨后的残阳透过从阳台沿爬上屋顶的葡萄叶子，斑斑驳
驳地撒落在高天赐身上。
高天赐喜欢看落日。他的目光从葡萄藤枝枝蔓蔓的缝隙穿过，追寻前河尽头的夕阳，思
绪却不肯远去，滞留在教育大厦七楼的局长办公室。一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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