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些天接到家中姆妈的一个
电话,脑海里一直就回旋着一个强烈的念头“真愿自己是个孝顺儿子”。原本想借此表达自己的牵挂也好,或是警醒自己的
责任也罢,然而,即便这份情感再怎么发自肺腑,也终究只是一份遥不可及的渴望。残酷的现实是,对于姆妈太多的亏欠,时常抽打着无能的自己为此内心惶恐不已。当然,也敲打着自己极力朝着一个孝顺儿子的目标去身体力行。
母亲病,我却无能为力 那天中午,我刚好在办公室午休,看着欢笑的网络视频,突然,手机铃声响起,看来电显示是家里姆妈打开的。“细佬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早上起床的时候感觉天昏地转,脑子里很不清爽......”,姆妈在电话里说。听到这里,我心里一紧,也只能赶忙说:“那您下午赶紧去医院检查,看究竟是哪里的毛病”。还好,姆妈满口说她下午会去的。我知道姆妈平常节省惯了,不是真到非去医院不可断然不会去医院检查治疗的。平常在家里,有个发烧感冒的,也就口服一些药店选购的药物给敷衍过去,所幸,一般隔些天就能好。
那通电话结束后,就心有忐忑地上着班。大概过了三个小时的样子,我给姆妈去电,询问检查结果怎么说。姆妈说:“跟医生说了症状,然后针对性地拍了一个片子,确认是脊椎压迫神经引起了这些病征,医生开了配方药,去药房买了一个辅助治疗的器械.......”听完这些,我除了稍放宽了些心,更多的是无奈和难以言说的自怨。由于家中的特殊状况,已是五十一岁年纪的母亲从今年开始一人在家,虽说不要做什么劳力活,但多有
生活的孤寂,以及鉴于身体健康的太多不
安全性,要知道母亲的心脏频率时常会高于常人。除了电话里言语上的挂怀,作为无能耐儿子的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眼下离回家过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我的心绪又不禁湿润起来,年年都是如此。不仅是游子思乡的愁苦,也有不能孝奉姆妈身边的无奈。有时也有想回老家工作的想法,那样就可多照料些姆妈,可无资本的自己终究抵不过现实的侵蚀。
一瞬间,仿佛世界就此停止 那天早上,天刚亮起来就和姆妈商议着去街上为家里新完工的楼房添置一些家具等物品,设想是年末搬进新居去住。由于还未搬进新居,而家里老屋又是青砖建筑的瓦屋,房间里铺有木板,和以往一样,一向谨慎的姆妈就把家里的现金放在老屋的楼板上。不幸的是,刚放下吃早饭的饭碗,姆妈就拿着楼梯去楼板上取钱,可没料想,常年家中无人居住的老屋很多楼板都有松动,走向楼板才二步的姆妈就踩空了一块板,瞬间从楼板上摔了下来。那一刻,我就在身边,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从二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重重的摔在地上。
摔下来后,可怕的一幕出现,任凭我怎么叫唤姆妈,姆妈的眼睛就是睁不开。不知怎的,那一瞬间仿佛世界与我无关,而又一会,脑子里又满是电视剧武侠片里演绎的那种腾空跳跃的镜头,还想到了......。可我终究是凡夫俗子,没能耐去腾空接住母亲。理智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地上冰冷,该把姆妈抱到有温暖的地方,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硬是把姆妈拽到了沙发上。天佑我母,没一会儿,姆妈倒是张口了,也睁了眼睛,可浑身好像没了力气,柔弱地对我说:“身上像是断了骨头......”。喂了姆妈几口开水,我立即冲出家门,喊来了其他家人。没一会,家里“围观”的人很多,村上一位有威望的长者看了看后告诫说,这种摔下来的情况,不能动你姆妈,并拨打了“120”......。现在回想起来,都令我后怕。
慈悲感动了上苍,给予了我们
家庭的厚爱。其后,姆妈吃尽了各种折磨和疼痛,在县医院住了近一个月,才得以回家继续康复。我常念叨,“比及那些不幸,我们还是幸运的”,也以此类似的话语同知识水平有限的姆妈讲,尽量宽慰姆妈乐观前行。
慈母爱,原谅不孝儿的不羁 一步步地走来,穿过风,越过雨,姆妈虽说还未走进人生的蹒跚阶段,但却明显感觉到她的苍老了。有时,望着姆妈弱小而饱经磨难的身体和那张布满沧桑的脸,我不羁的心灵也不禁有一阵胀热发酸的感觉。我那苦难的姆妈读书不多,但经常
教育我们姐妹兄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做一个不辱没父母声誉的人,若有能耐为父母脸上争光那更是他们大人
希望看到的。多么朴素的生活理念呀,也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下,我的家庭虽然
经济不富裕,但我从没感觉到不和睦安宁。我也为有这样的父母,而倍感温暖。你们永远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内核。
自参加工作以来,已有四个年头,掰着指头算,一年最多也就最多二十天的时间在家里,因此这四年里叠加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超过三个月。可我的姆妈却用她的一生在呵护培育着我。感谢姆妈,感谢她赋予我生命,让我能够来到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体味人生。感谢姆妈,感谢她无私的关爱,让我能够在慈母的滋润下健康成长。感谢姆妈,感谢她无数次的宽容与理解,让我能够在温柔的告诫中懂得做人的道理。也请姆妈原谅我,原谅我能耐有限,不能给您舒适的住房,不能带您远足旅游,还不能给您承欢膝下的家庭天伦,还不能让您为我自豪,但我一直坚强前行,尽力做好你们的儿子。
真愿自己是个孝顺儿子,那样,我便可以常随姆妈身边,陪她说说心里话;她要有个头疼闹热的,我可以为她端茶递水。可是,我连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时常让我泪湿满襟。可无论怎样,我那苦难善良的姆妈,即便我怎么不是个孝顺的儿子,她也依然为我掌灯一盏,给我照亮回家的路。
儿:志煌,敬上
2012年12月13日,匆匆写于余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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