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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回家的渴望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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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溪镇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22-09-05
  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南北西东,无论远在天涯,无论近在咫尺,都对“回家”情有独钟。正气豪情不会被猝不及防的天灾所扼杀,更不会被愚不可及的人祸所消灭。幼儿园的孩童盼望家长来接回家,在外读书的学生盼望学期结束回家,异地打工的人们盼望年终结账回家。这种回家文化,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久演不衰,彰显出无限的生命力,表露出无比的家乡情。白发苍苍的翁媪看到儿孙归来会老泪纵横,风华正茂的男女看到爱人归来会热泪盈眶,稚嫩可爱的孩童看到父母归来会喜泪盈盈。
“每逢佳节倍思亲”,于是乎,“回家的打算始终在心头”。国民同胞回家的渴望在新春佳节临近之时,彰显得尤为真切、热烈、深刻、意味深长。回顾往昔岁月的火车进站情景,真让人百感交集,心往神追。滚滚的人流,跟随着缓缓进站的列车奔跑,在吵吵嚷嚷的呼唤中,在争先恐后的拥挤中,暴起青筋的脸上淌着热汗,肩扛大包,手提鼓兜,扶老携幼,气喘吁吁,争先恐后,忘记危险;挤上车厢,寻觅座位,慌里慌张,堆放物品。耗尽多日储存的精力,求得回家短暂的安宁。终于,列车缓缓地移动了,沸腾的场面也归于平静,在隆隆的车轮运转声中渐渐地进入了千奇百怪的梦境。
那一年临近年关,南方突降暴雪,北去的列车无法通行,成千上万的旅客被风雪阻隔在异地他乡。忧心如焚的男女老少在警察大队的维护和指挥下,忽而转移向东,忽而迁移到北,就在这反反复复的折腾中,他们渴望回家的心火仍在熊熊燃烧,坚强的意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天无绝人之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除夕之夜安全回到家中。于是乎,路途中所有的烦躁,忧愁,痛苦,怨恨,一扫而光,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常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如此朴实无华的歌曲一响,便立即唱遍了大中华。百姓心声,如惊涛排壑,浪花飞溅,形成五彩斑斓的壮观奇景。家是什么?有人说是心灵栖息的港湾,有人说是身体暂住的鸟巢,有人说是自由徜徉的乐园;但也有人说是限制自由的鸟笼,难以突破的围城,更有人感慨道:“家者,枷也!”但无论坚持何种说法,回家的渴望却如出一辙。
“人到八十岁有个妈,人活一百岁有个家”,意味深长,将家与妈相提并论,可见家对与人的重要意义了。无家可归者,一到年终岁尾天下团圆日,触景生情,其情可怜。有家,才有一种依托感,即使那个家破破烂烂,家徒四壁,回到家也总能长吁一口气:“到家了!”
“寒窑虽破能避风雨”,能避风雨就是温馨的家。鲁迅笔下的阿Q,每日白天给富家干了一天的活,累得腰酸腿疼,到夜晚时,也渴望回到他栖身的土谷祠。土古祠本是供奉土地神的处所,无家可归的他就把此处当作自己的家,因为那里有一张床,床上有他睡觉的破被窝,钻进破被窝就可以和平常人一样去寻千姿百味的奇梦了。在无辜被抓进监狱后,他仍然渴望回到那不是他家的家;狱警给他上了绑绳,强行拖到刑车时,他还竭尽全力地高喊:“我要回家!”然而,哪里是他的家呢?在那黑暗如盘的时代,弱者连呼吸大概都是错误!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百姓之言,总是情深意切。《红楼梦》中的刘姥姥迈进贾府大门,顿时被贾府的虚假繁荣所淹没,情不自禁,手舞足蹈,瞪圆亮眼,信口雌黄,逗得贾府的红男绿女们笑个不停。酒足饭饱之后,一手提着富家主人恩赐的包袱,一手拉着小孙子的手,回到自家的寒窑破屋。对比天上地下,感慨自然而生。然而,没过几年,豪华的贾府被查封,威风凛凛的女管家王熙凤成了丧家之犬,被捕入狱,一命呜呼,倒是刘姥姥怀念旧情,为其买一领芦席裹其残身。刘姥姥破房陋屋仍然坚挺,贾府豪宅红楼荡然无存。
无论穷家富户,亲情如蜜就好,要的就是这人生滋味,人伦趣味。挡上厚窗帘,摘除假面具,和谐温馨的真善美,弥漫全屋,尔虞我诈的假恶丑,隔在窗外。往日一定要说的话可以不说,往日一定要做的事可以不做,便觉得自己真地变成了“人之初,性本善”的真实的人。
然而,亲戚朋友汇集于家,又是无限放松时刻,心中烦恼的倾诉,往日哀怨的发泄,目前怪事的评说,众口难说一词,铁勺难离锅沿,借着酒力,激情碰撞,一词不当,怒火燃烧,一笑不慎,挑理见怪。如此情景,最是愚昧。在外谋生,已为不易,回到家中,还要赌气,何时才见光明?更有鼠目寸光之类,埋怨自己丈夫低能,羡慕贪官污吏高强,岂不知低能丈夫天长日久,高强横人日暮途穷。
渴望回家,千言万语道不尽,民族情结,狂风暴雪无奈何。愿天下的劳动者在回家途中,虽历尽艰辛而精神抖擞,在家中过年能饱尝甜蜜而心旷神怡。
(摘自网络)  

[ 此帖被南洋后裔在2022-11-08 11:40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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